蕭業這會也顧不上她,他扭頭看向徐管家,沉聲問他,“情兒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和離沒有我,她怎么”看著徐管家欲言又止的那張臉,他似乎想到什么,蕭業變了臉,猛地抬腳往內院走去,一路到芷蘭軒,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他腳步一頓,隨后臉色愈沉往里走去。
他知道蘭因把那封和離書放在哪。
一年前。
伯府出事。
他怕連累蘭因,遂寫下和離書。
可蘭因那會
“世子把妾身當什么人難道在世子眼中,蘭因便只是能同富貴不能共甘苦的人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可我不愿。”記憶中那個紅衣華髻的女子在滿室燈火下握著他的手,“你是我的丈夫,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何況世子便對自己這般沒信心,您堂堂八尺男兒,難不成還怕委屈了自己的妻子不成”
她在燈火下與他笑。
她與他說,“苦難只是一時的,我相信我的丈夫,他一定能乘云直上。”
那個時候他求助無門,身陷囹圄,對前路沒有一絲希望,可蘭因的話拂散了他眼前的薄霧,也讓他重新有了振作的力量。
那一封和離書便這樣被留了下來。
那個時候他抱著蘭因,沒有讓她撕毀和離書,他說“留著這個,等來日我為你掙來誥命,我再親手撕了它。”
“蘭因,我會對你好的。”
“好。”
舊日話語還猶在耳,可那本該放著和離書的地方卻空無一物。
“世子”
身后傳來徐管家的聲音。
蕭業雙手撐在桌上,壓抑著怒氣沉聲問,“東西呢”
“世子”
徐管家想勸說。
可蕭業卻豁然轉身,“給我。”
顧情氣喘吁吁一路小跑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冷若冰霜的蕭業,從未見過蕭業這副模樣,她不由屏住了呼吸。
她扶著門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她看著徐管家把和離書遞給蕭業,看著他額角青筋暴起,看著他抬手想撕碎手中的和離書,最后卻只是轉過身狠狠拍了下桌子。
他的力氣太大了。
桌上一應物什搖搖晃晃,有些甚至都掉在了地上。
男人弓著背低著頭,就像一頭暴怒的豹子,喘著粗氣,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說,“她既然那么想走,就一輩子都別給我回來”
他死死攥著手中的和離書,臉上有憤怒和委屈,就像被遺棄的小孩,他轉身想離開這個地方,卻在這個時候瞧見自己另一只手上竟然還握著一個烤地瓜,時間過去太久,地瓜早就涼了,想到來時的期待和憧憬,他臉上神情變幻幾番,最終死咬著牙把手中的烤地瓜砸向一處。
瓜落而碎。
香氣也早就沒了。
他大步往外走去。
顧情看到他出來,顫著聲音喊他,“阿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