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許姨娘回來了,世子妃她,她沒回來啊”云浮都快哭出來了。
“什么”
周安聽到這話也變了臉。
這么一耽擱,蕭業早已走遠,他一個外男也不可能進內院,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絕望。
若讓世子知曉世子妃沒回來,只怕
蕭業并不知道蘭因沒有回來。
他獨自一人撐著傘走在路上,就連平日他最不喜歡的春雨,此時他都看得沒那么厭煩了,他一路想著見到蘭因時要說什么,眼見熟悉的院子越來越近,腦中那些萬縷千絲倒是都沒了,罷了,她回來就好。
他心中這樣想著。
徐伯說的對,夫妻之間總要有人先低頭。這次蘭因肯回來,他又何必再與她生氣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回家的妻子,即使早先時候因為許氏他們又起過爭執,可蘭因對他的那些好并不是假的,他也是真的想守著她好好過日子的。
這樣想著。
蕭業原本故意下壓的唇角也就沒再忍著。
他翹著唇角往里走,或許是太過急著去見蘭因,他并沒有注意到門外那些丫鬟仆從看著他面上笑容時的怔忡,他隨手把傘收起來后交給人便一面解著披風一面邁進屋中。
“回來了”
他邊走邊說,“我讓廚房準備了”
可他的聲音和笑容卻在看到屋中人時僵住了,他往四周看了看,沒有多余的身影,只有許氏來時那滿身熱切和喜悅皆在這一刻褪去,他站在昏暗的屋中臉色微白,攥著披風的手更是用了全力,明明心中已有答案,他卻還是看著許氏執拗問道“她人呢”
許氏在他進來的時候便站了起來。
她身旁是一只景泰藍瓶,上面還有搖曳的幾枝桃花,這是前世的蘭因為蕭業摘的。蘭因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什么時候回來,卻會隔幾日就替他把房中的鮮花換上一通,她做這些為的不過是她的丈夫回來時看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那一面。
就像這座被她傾注心血守著的宅子。
蕭業不會知道這些事,也從來不會過問,他享受慣了蘭因的付出,只怕便是知道也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看到蕭業面上的變化,許氏垂著眼簾說,“世子妃沒回來。”
“為什么”
蕭業不明白,他都已經給她臺階下了,她為什么還要與他賭氣難道真要把情兒送走,她才肯回來
許氏聽到這一句,眼中不禁浮現冷嘲。
她從不否認蕭業的本事,他若沒本事也不會在伯府搖搖欲墜之際以一己之力護下伯府的榮華富貴,甚至一年不到的時間就從一個普通禁軍升任殿前司都虞侯,可他絕對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
無論是對她還是對顧蘭因,他都算不上稱職。
好在她如今已不期盼他的愛,她在這府中只想守著她的兒子,護他平安長大。
她仍垂著眸,未去看他眼中的怔然,“妾身也不知,世子妃只說她如今很好,不愿回來。”這并非她最初想說的話,她原本是想把事情推到顧情身上,如果蘭因真的不肯回來,顧情絕對不能做伯府的女主人,若她真的成了世子妃,她和她的兒子絕對不會再有以前的安生日子過。
可若提起顧情,難免要牽扯到蘭因。
許氏一直都知道自己算不上好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非要嫁給蕭業,可看著那雙虎頭鞋,想到這些年蘭因的照拂,她就不想再把她牽扯進來。
她既已經選擇了她要過的日子,又何必再讓她為這些事煩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