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
蕭思妤從涂以辭的懷里坐直身子,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翠蓉,“可有說來做什么”
翠蓉在簾外回答,“說是來回禮的,不過奴婢看他面色忡忡,像是有什么事。”
蕭思妤擰眉,“肯定有事,大嫂一向重規矩,不可能大晚上派人過來送禮,你讓人去外廳候著,我換身衣裳就過去。”
聽翠蓉應聲出去后,蕭思妤喊人進來伺候換了身見客的衣裳也跟著出去了。
涂以辭繼續逗弄著自己的兒子,兩刻鐘后,見兒子睡著,他正想喊乳母進來把人抱走,就見自家小妻子陰沉著一張臉回來了,少見她這副模樣,他不禁奇道“怎么了”
蕭思妤正想說話,見榻上昏睡的兒子,忙又住聲,讓乳母把人抱走后才與他說起這兩日家里發生的事,說到后頭,她又是氣憤又是惱怒,“我早跟哥哥說過讓他少管那個女人的事,他總是不聽,現在好了,嫂嫂被他氣得離家出走。”
她沒有瞧見涂以辭在聽到和離一事時略有些異樣的目光,只繼續惱道“我知道嫂嫂的脾氣,她若是能忍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她既然選擇離開就是打定主意不想跟哥哥過了。”
便是清楚。
蕭思妤才這般焦急。
“不行,我現在就得回家一趟。”她打小就是風風火火的性子,說著就要喊人進來收拾東西,卻被涂以辭阻攔,“你這會回去難保旁人瞧見不會多想,等明早天亮我陪你去一趟。”
蕭思妤也知道他所言非虛,嫂嫂離家這樣的事,雖然還沒傳開,但左鄰右舍肯定瞧見動靜了,她這個時候回去,只會加深他們的猜測。
“罷了。”
她嘆了口氣,“只能明早再回了。”
翌日天還沒亮,一夜沒怎么歇息好的夫婦倆便起來了。而成伯府中,同樣沒怎么睡好的顧情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仍是一身素服,因為一夜沒怎么合眼,眼下有些泛青,倒襯得那巴掌大的小臉愈發柔弱可憐。
雪芽聽到動靜打簾進來,“主子怎么這么早就起了”她打著呵欠,正要喊人進來伺候,卻聽顧情啞著嗓音問她,“阿業走了嗎”
雪芽愣了下,“這個點,世子應該才起來吧”
想到昨兒夜里云浮姑娘那一趟,之后主子就一直輾轉難眠,她心下一動,困意也消失了,她忙把簾子拉下,走到顧情面前蹲下,壓著嗓音問,“姑娘,您想好了”
顧情低著頭,她咬著紅唇,目光微閃,“可是這樣對阿姐是不是不太好她跟阿業到底做了三年的夫妻,也許她只是在等阿業低頭,我跟著阿業回來已然不該,若再在這個時候摻一腳”
“您怎么到這個時候了還只想著別人”雪芽為她著急,“難不成您就眼睜睜看著大小姐和世子爺繼續雙宿雙棲那您成什么了再說,世子爺心中的人可是您”
她是當年跟著顧情一起進的顧家,雖喊顧蘭因大小姐,卻沒什么感情。
“是我嗎”
顧情聽到這話忽然苦笑一聲,她從前無比肯定,如今卻有些不大肯定了。
“怎么不是您”
“若世子心中沒有您,怎么會您一封信就把人喊到杭州,還冒著流言蜚語把您從方家接出來,再說那日世子待您待大小姐是何模樣,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如果大小姐不是因為世子的態度,她好端端的為何要走”見主子原本渙散的目光慢慢定了下來,她握住那雙柔軟無依的手繼續說道“主子,您過去已經讓給大小姐一次了,難不成這次還要把世子讓給大小姐”
顧情目光一動。
雪芽便再接再厲,“夫人會老的,何況夫人到底不是顧家的主事,侯爺倒是有本事,可侯爺常年在雁門關,鞭長莫及啊”
“主子,您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世子了”
她當然知道這樣對大小姐不公平,可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再說這也是大小姐自己不要的,他們可沒人逼著她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