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主子面上仍有躑躅,雪芽又急著喊了一聲,“主子您難不成想回顧家當一輩子老姑子被人恥笑抬不起頭不成還是您以為這世上還有比世子更優秀的男子”
顧情用力攥緊手指,她的臉上有掙扎有猶豫,可她最終說的卻是,“你去打聽下,阿業昨夜宿在哪里,我我想去看看他。”
“哎”
雪芽喜笑顏開,她忙起身往外走去,顧情又在床上坐了一會才起來。
等雪芽回來已是一刻鐘之后的事了,彼時顧情坐在鏡前梳妝,看到她臉色難看,不由問道“怎么了誰給你氣受了”
雪芽的確受了不少氣。
院子里的下人不肯跑腿,她只能自己去,過去打聽世子又被幾個人冷嘲熱諷,她是被顧情驕縱出來的脾氣,這會正想開口抱怨,但又不想耽誤主子的事,只說沒事,心里卻把那幾個下人全都記到了心里。
打算等主子來日嫁給世子,她再好好懲治那幾個小蹄子。
顧情見她這般說,也就沒有多問,正想把那朵白色絹花戴上卻被雪芽阻攔,“主子,您心里既然已經有了成算便別再戴這個了,沒得讓世子看到不高興。”
“可是”
顧情開口,看著雪芽眼中的不贊同,又抿了紅唇。
她對方儼如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他溫柔包容待她千依百順,明知她心中有人也從未責怪她,顧情想,如果方儼如還活著,他們經年累月的相處下去,她或許是會愛上他的。
可如果為何是如果,便注定了這事不可能發生。
嘆了口氣。
她看著那絹花良久,終究沒有阻攔,任由雪芽替她插上一支珍珠步搖。
蕭業昨夜喝了不少酒。
也因此,平日卯正就該起的人這會還躺在床上。
屋子里亂糟糟的,顧情一路小心踩著避開酒壇和地上的狼藉,看到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冒出胡茬的蕭業,她眼眶都紅了。
她沒有嫌棄蕭業的頹廢,讓人送來熱水親自絞濕帕子朝床邊那邊走。
云浮還想留著,卻被雪芽拉住胳膊,“姑娘,我們出去等吧。”
看著雪芽的笑臉,云浮冷了臉,她豈會不知這丫鬟打的什么主意可人是她去請的,現在這個局面,她也只能自己咬牙受了。
只盼著世子當真能好起來。
看著一向氣宇軒昂的世子如今躺在床上,云浮眼眶微紅,心里也有些恨起蘭因來,如果不是世子妃使性子,世子怎會變成這般到底什么都沒說,她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濕潤,轉身往外走去。
雪芽忙跟上,還貼心的給兩人合了門。
顧情并不清楚兩個丫鬟做了什么,她滿心滿眼都是蕭業,年少時遇見的人,也是她喜歡了七年的人,何時見過他這樣面貌,她的心痛極了。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臉。
熱帕覆在臉上的時候,蕭業便醒來了,或許是因為有過昨日許氏的那幕,蕭業這會沒有像昨日似的立刻去握她的手腕,他睜開眼,可他初醒又是宿醉,意識還未徹底清醒過來,于是,在看到那雙與蘭因略有些相似的眉眼以及在聞見她身上的冷歡香時,他便以為真的是蘭因回來了。
蕭業生來就是世子,金尊玉貴,縱使當年因為父親頹廢過,但也從未像這兩日般委屈。伯府的落魄,他可以重新去掙回榮耀,可蘭因的冷待和疏離卻讓他覺得既氣憤又難過。此時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他薄唇緊抿,他有許多話想說,可他最終卻什么都說不出,他只是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看著她皺眉也不曾松開。
“阿業,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