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驚訝的模樣,仿佛現在才瞧見蕭業。
“嗯。”
蕭業頜首,又往旁邊一掃,瞧見低眉用飯的緋衣男子,跟著喊了一聲,“齊大人。”
齊豫白慢條斯理地用著餛飩,聽到蕭業喊他,這才放下湯勺,握過一旁的帕子抹完唇后才掀起那雙漆黑的鳳目朝人點頭,“世子。”
蕭業一向不知道和齊豫白說什么,打完招呼便收回目光,等宣德門的城門開了,他便率先往前。
涂以辭看著蕭業的身影搖了搖頭,又壓著嗓音問齊豫白,“戶部那邊要不要派人去打個招呼。”
齊豫白看他,“這事你不必參與。”
涂以辭一愣,反應過來便知齊豫白這是擔心思妤回頭知曉此事與他吵起來,他心下一暖,唇邊笑意愈深,他這師兄一直都是面冷心熱的人。
倒也未再多說。
早朝結束。
蕭業往宮里的禁軍營走去。
他這幾日過得實在不算輕松。
他統管禁軍,事關天子安危,一點差池都不能犯。
家中蘭因又還沒回來,雖然如今有許氏和徐管家管著家務,但到底人心不定,府中也不似從前那般有模有樣。
以前讓他沒有一絲后顧之憂的家宅如今卻讓他處處頭疼,他也是這幾日才知道原來管家這么難。
除此之外,情兒的病也依舊沒什么起色。
他不知找了多少大夫,民間的,有名望的,甚至就連關系不錯的太醫都曾被他請到家里,可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話,弱癥憂思無藥可醫,只能讓她盡可能放寬心。
蕭業以前就算策馬狂奔十數日,幾天幾夜不睡覺都沒有覺得這樣累過,可如今,一大堆事壓在他的身上,身邊又沒有一個能幫襯的人,他每日別說多睡幾個時辰了,就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偏偏這種時候,戶部那邊還有人過來找他。
蕭業也是戶部找上門的時候才知道蘭因早在離開那日就已經把婚書和和離書一并送到了戶部,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退路,她是打定主意想與他分開,虧他還以為她是在等著他低頭,等著他去接她回家。
那日戶部找上他的時候,他氣得當場摔了一整套汝窯茶具,當晚還策馬在城外跑了一宿。
他甚至跑到了東郊那邊。
遙遙看著蘭因的莊子,他都想直接上去找她,問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可想到情兒。
想到每日回家情兒躺在床上,小臉蒼白的看著他,他那些質問、怒火就沒法朝蘭因發出去。
他甚至連去找她都不敢。
找到她能說什么他沒辦法趕情兒走,就算找到,也只是和蘭因吵一架或者相顧無言罷了。
明明是個大好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