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大火,似從天而降,墜落到正院的房頂。
這火也古怪,瞬間就將屋子點燃,一下火勢就澆過油一般眨眼大了。
原本嚇走的人扭過頭來看,更是駭得不行。
這火能是凡火
完全沒有人敢去救火。
正院外面的一角,殷野掃一眼不遠處的尸體,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些不干凈。
他剛剛把尸體都搬了出來,除了盧家大少爺的。
火自然是何其降的。左右無人,她撤掉了隱形符,存想靈火符箓,降下這火。靈火符箓倒是不難,可能是何其有五火掌咒打底子。
何其窩在一張殷野給她留的太師椅上,看面前烈火熊熊,將木結構為主的屋子吞噬,仿佛要燒到天盡頭一般。
火燒得極快,想來能將一切燃燒殆盡。
何其正看著,火很快就燒到她面前。
她正感覺到熱意沖來,就被一只微微有些涼的手小心托起。
何其扭過她圓潤的鳥腦袋,眼尖地看到了袖子滴水的殷野。
原來剛才殷野洗手去了。
殷野看著她受傷的翅膀,感嘆幸好自己來得及時,不然她又得掉毛挨疼了。
何其拿腦袋蹭蹭他的手“謝謝。”
殷野看著她,伸出手指,輕輕地、發顫地摸了下她的頭。
何其抖抖腦袋,感覺腦袋頂上麻癢癢的,然后就扭過頭,有些不自在地看烈火繼續燃燒。
這回歇下來,何其終于想起來那根很沒存在感的紅線。
月老的紅線唉
到底怎么回事
何其想著,又抖了兩下腦袋。
可她抖完了,殷野看著她頭上一撮絨毛有點亂,又用洗干凈的手幫她順了順,壓下去,變成整整齊齊的漂亮鳥。
何其
我不抖了行了吧。
何其老實窩好,醞釀著另一種符箓,一動不動像只廢鳥。她現在的確也就是只廢鳥了,飛都不能飛,夠廢的。
烈火燒得很快,不過短暫片刻,原本龐大的正院就成了一地灰塵和冒煙的余燼。
何其等的就是這時候,存想成功的八風符箓,借來風伯之力,平地刮起一陣風,卷起地地上的灰塵余燼。
余燼的紅星被熄滅,成了煙塵,風卷著帶走。
風是往天上卷著去的,何其不知道接下來這風去往何方,但沒關系,總能飛得很遠,不回來。
風呼呼地刮,何其又被吹亂了毛,但吹著風,感覺還挺舒暢,翅膀也不疼了。
或許是因為,傳聞中風伯是人面鳥身的天神。何其現在也是鳥,大家還能算得上近親
不多時,又能聽到人言動靜。
看著火熄滅了,有人膽子又大起來,想看看正院成了何等模樣。
何其立馬就是一個隱形符,擺擺翅膀,示意殷野出發。
一鳥一人,仗著眾人看不見,在一片逐漸沸騰的人聲中離開。
其他人都往正院走,他們逆流而出。
盧家堡還挺大,殷野到了堡口處,看門口就兩個人,又回身去解開不遠處馬廄里的牽繩。逮到不算野的頭馬,驅馬往堡口沖去。
一大批馬,茫然地跟上頭馬,嘶鳴著往外跑去。
守門的就兩人,本來就為著里面的事慌神。
一見堡中馬廄里的馬發瘋似的,一個勁往外沖,兩人都傻了。
“馬、馬怎么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