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兔子的腦海中,咬后面偷襲比較安全
隨意扎起來的銀發早已散亂的南燭紅黑著臉,控制著兩根藤蔓朝渣渣兔勾去。但渣渣兔也通些術法,兩腿一蹬,兩股風旋割開藤蔓,死死地掛在南燭紅身上,拉著人往下。
肉眼可見渣渣兔咬得很拼很狠,可何其沒聞到新的血腥味。
不過南燭紅氣惱得狠,一時都顧不上被草木擠得快沒地方落腳的狼狽何其,反手去捉渣渣兔。
可以說渣渣兔的這一招,傷害性不大,但流氓性極強。
何其知道南燭紅有多猛,立馬念了一個千斤墜,加在渣渣兔身上。
千斤的千斤,猛增的重量讓南燭紅身形一晃。身子沉進土里,小腿半截被淹沒。
與此同時,渣渣兔也吃了個虧,一只前爪被南燭紅捏住,硬生生地捏碎骨頭。
手上生疼,渣渣兔被迫松口,倒吸一口冷氣。
何其祭出同時存想出來的三張雷火符,劈出道,上前救援渣渣兔。
南燭臉上隱隱帶了狂色,眸色冷漠又瘋狂,手再次探向渣渣兔。
只這回,掐向的是渣渣兔的脖頸。
渣渣兔應該不會死,但若是頸部的骨頭被捏碎,可想而知會受多大的苦。
何其盯著南燭紅的雙眼,屏住呼吸。
她手中長劍,直直地刺向南燭紅的眼睛。
身上再強硬,難道眼睛還能帶層鋼甲不成。何其想,假設南燭紅身上有弱點,或許就是眼睛這類原本就脆弱,不太可能過強鍛煉的部位。
見南燭紅眼睛連眨了兩下,何其更肯定自己的猜測。那是下意識沒法控制的反應。
不過南燭紅接著就理智地放棄為難渣渣兔,手上操控著遍地的異植,纏卷向何其手中的長劍。
被拉偏方向,時機就耽誤了。何其這樣中招過好幾次。
可這回不一樣了,何其一手持劍,另一手也是掐訣拋符,跟南燭紅爭搶控制權。
這是何其藏了許久的算計。上一回,她便是利用樹枝,阻攔住考驗她的空清。有綠木給的小冊子,親木氣的何其可以做到讓空清都難以發現,這回也打了南燭紅一個措手不及。
長劍沒被擋住,在呼吸之間就扎進了南燭紅的眼睛。
何其自己眼睛下意識眨了一下。
以往便是她動手,也只是神魂,不是自己真實的身體,隔了一層。眼下的每一份觸感,卻都是實打實的。
但何其不會手軟,也不能手軟。
被噬鬼藤吞噬的獸鬼、小山一般的動物尸堆、泛著濃郁詭異香氣的血池、南燭紅的瘋狂
何其加大力道,往南燭紅眼中刺入更深。
差點被捏碎脖子的渣渣兔也憤怒地“唧唧”一聲,跳起來,攔住南燭紅的退勢。
順著眼球往里,就是人的大腦。
何其感覺長劍扎到了里面的骨頭,發出粗糲的摩擦音。
“啊”南燭紅疼得瘋狂叫喊出聲。
她一只眼中插著長劍,另一只完好的眼看著何其,充斥著滔天恨意。
南燭紅比何其還高上半個頭,當下伸手,卻不是想要掙脫,而是伸手勾住何其的手。
她的手指也是麥色的,指甲剪的方正、干凈,可卻蘊含怪力,兩根手指就捏得何其手指骨嘎吱一聲響。
兩人隔著長劍,卻恍若面對面,感受到彼此近乎實質的真切殺意。
何其手指生疼,額頭流下冷汗,咬牙發力。
她沒撒手,沒后退,捏緊了長劍的刀柄,往順時針扭轉長劍。
總歸,這波她不會比南燭紅更痛
“赫、赫”南燭紅口中流露出痛苦的音節,另一只眼中神色逐漸渙散,失去了那股子要人命的狠厲。何其也的確感覺到,南燭紅身上的生機在流逝。
十指連心,疼得快哭出來的何其心頭一口氣不由得松。
那曉得南燭紅的手卻是猛地一用力,搶過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