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新口中的惡人,應當是指他的叔父。”殷野道,“他祖父之前仍在,所以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并未分家。這回就是家財惹的事。”
何其看一眼朱新的背,對方年齡不小,想來父親至少得有三十五,這樣還不分家,肯定不是普通子弟。當然,能供得出舉人的,不是普通人家也正常,古代讀書也難。
“朱新祖父當年娶妻,生下朱新父親。而后妻子去世,又取得一填房,生下了朱新的叔父,以及兩個姑姑。有了新夫人,朱新祖父自然更喜愛后頭的小兒子些,一家和樂的感覺,比一個無趣孩子更來得叫人舒心快活。”
“可律法規定,至少要給嫡長子分四成家產,多則七成。所以朱新一家一直沒被分出去。”
說到這,殷野面露譏色“前兩個月,朱家的老爺子因病去世。當天晚上,朱新父親就跟著沒了,說是他為父親去世過度悲傷,心猝而亡。”
“隨后朱新和他母親就被趕出來朱家,還用詭計將人攔在這片地方,不讓他出去找人求救。朱新擔憂他母親,只能賣了手頭的東西過活,最后也沒留住他母親。”
“什么詭計”何其皺眉,覺得事情到了緊要關頭,已然沒什么比母子二人性命更重要。
殷野冷聲道“朱家人用來威脅朱新的,不是別的,正是他的母親他只要一離開,就會有人欺辱他母親。我打聽到消息,聞訊趕來,不想已是晚了”
“對了,朱新同盧大公子盧書浩是好友,也是師兄弟。”
殷野本要往北山書院去,到了地方才發現書院封山又封院,又探聽到他師父身邊還有高手看守。他只能另想法子,就打聽到了朱新。
想到盧大公子,何其尤記得盧家堡的那段回憶,記得那個被父親拋棄的人,想來是兩人身上有共同點,方才成了好友。
何其緊了緊跟殷野相握的手“他還是盧書浩的好友,我更要為他出頭了。朱新一家的死都不正常,定然是他叔父動的手腳”
“你打算如何做”殷野偏頭問小神仙,打聽她的主意。
何其想了想“以命償命”
“那也太輕易了,朱新可是接連受了父母同去的苦。”殷野給出他的主意,“這等為了家財殺人的惡人,只需查明,官府就會沒收財產。而朱家現在的那位老太太、以及朱新叔父一家子,都是享用富貴慣了的。”
屆時沒了錢,一家人可就不是現在的親親一家人,而能互相揮動利刃,刮取錢財。
何其細思恐極,面上也露出一點。
殷野抬眼看她,心中忽地有些后悔兒。
小神仙一向良善,他這法子雖然不取人性命,但也的確陰損得很。
那曉得何其下一秒眼中放光,應道“好主意讓他們互相禍害去,還省得臟了手呢。”
殷野心中提起的那口氣松掉,又泛出甜意“那就交給我,回頭我幫你辦妥了。”這才是他打的主意。
“那就辛苦了”何其也不外道,順帶又提醒殷野,能不能在朱新身上找找什么信物。想來通過信物,也能聯系上殷野想聯系的人。
殷野對尸體道一句冒犯,在屋中找了起來。
何其則給兩個亡人念了度亡咒,超度二人魂魄。
待到殷野尋到一兩件東西,何其直接用符箓火化了二人尸骨,用壇子裝了,葬于地下風水上佳處。
忙完朱家二人的事,殷野取走了墻上的畫。何其寄身于畫,跟著殷野往外走。
路上,何其想起和尚“殷野,那個無生還跟你們一起嗎”
殷野暗自咬牙“一起的。”
那和尚死皮賴臉,當真以為他不知道他的心思么。若不是看那和尚目光還算清正,殷野不介意送他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