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佐作案幾乎找不出模式,時間地點對象都像是一時興起選擇的。但他似乎尤其喜歡將人類快樂的時刻親自撕毀并涂改成地獄畫卷家庭聚會,畢業舞會,慶功會,婚禮,偷情現場
伊芙琳猜想,比起誤入小巷的過路人,勞倫佐更傾向于選擇有特定意義的場合作案。他享受看著獵物從歡喜的云端墜落,熱愛人類那在尖叫哭嚎中由希望變質而成的絕望。
朱迪斯追問“主辦方對此知情嗎”
伊芙琳嘲諷地笑笑“我警告過他們了。他們認為只要加強守備,嚴密驗證到場賓客的身份就會沒問題。”
幾秒會意的寂靜。能收到伊芙琳邀請的獵人都有與聯邦政府打交道的經驗,也很清楚一些不方便明言的彎彎繞繞。
比如說,這場舞會對某些急于證明港城安全可控的大人物來說太重要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順利舉辦。
“勞倫佐未必真的會襲擊這場舞會。所以這次的懸賞令任務同時也是一樁安保生意,”伊芙琳食指蜷曲,在實木桌子上叩擊兩下,“金主老爺是市長本人。”
伊芙琳從盥洗室走出來,迎面撞見菲茲威廉。
對方雙手抱胸上下打量她一番,遺憾地搖頭“我還以為有機會能看你穿晚禮服呢。”
伊芙琳身穿正統的燕尾西服套裝,還戴了深棕色的男士假發。她以看白癡的眼神斜睨萬年第二名先生,拽了拽高領襯衫的絲綢領巾“對女士禮服的構造那么好奇的話,你完全可以自己穿。”
“你以為我沒有嘗試過嗎”菲茲嗤之以鼻。
伊芙琳驚訝地看他幾秒“哦。”
她這應對不知怎么反而逗樂了對方“你忘了我有次假扮成有著天使面孔的少女,誘惑了喜愛以少女鮮血沐浴的怪物。”
“確實忘了。”伊芙琳無情而誠實地回道,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象菲茲威廉的女裝造型。
“不愧是大忙人ace,我這小角色的事聽過就忘。”菲茨酸溜溜地抱怨,一邊滿意地挺了挺胸,男裝情況下,至少他看起來比ace要更挺拔帥氣。
沒營養的閑聊持續到兩人來到舞會會場外。賓客已經開始入場,查驗身份的隊伍排成長龍。假面舞會只是個噱頭,通過檢查入場前沒有人戴面具。伊芙琳和菲茲也混在人群里,乖乖出示邀請函,然后接受安全檢查。
隊伍前端,沒想到要接受搜身檢查的貴客抗議了幾聲,最后還是勉強妥協了。
搜身的安保人員摸到伊芙琳燕尾夾克內側的武器時,動作僵了一下。他隨即看到了她的領針與市徽一模一樣的貝雕圖案。他立刻垂下視線,禮貌地請伊芙琳戴上面具通行。
會場內,樂隊正在演奏輕柔的室內樂小品。
“這次除了我們的隊還來了多少人”菲茲從侍者手里拿走兩杯香檳,走到伊芙琳身邊塞給她一杯,借著舉杯的動作飛快檢視入場的人群,“來的都是普通人。等會兒打起來真的沒關系”
伊芙琳聳肩“金主老爺覺得沒事那就沒事。”
菲茲古怪地看她一眼,仿佛要嘆氣,最后轉開話題低聲問“你說只要他混進來,就有辦法在他出手前找到他,所以現在能揭曉謎底了嗎你打算怎么做”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菲茲不耐地咂舌“我同意你的看法,公會內部肯定有叛徒,但有必要對我也隱瞞嗎”
“是商業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