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等她客氣一句“別拘束”,就已經自說自話地擺出常客般的熟稔態度。
和勞倫佐計較這些細節完全沒有意義,伊芙琳一聳肩由他去了,站在玄關前沒動“你想要什么”
勞倫佐認真調整花枝在花瓶中的位置,力求達到美的平衡,目不斜視“來歸還你遺落在我這的東西。”
失物
他從長外衣口袋里摸出一樣東西,抬手朝她扔過來。
伊芙琳警惕地閃身躲開。金屬物件哐當落地,銀光閃爍,是她那時情急之下朝他扔去的愛槍。她略作檢查,無言地將它放在桌上。餐桌反面固定著以防萬一的彈夾,但裝填動靜太大容易激怒對方,不是良策。
于是,她悄然抓了一把銀質餐刀在手藏到身后,同時主動問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被吸血鬼追蹤到住處還是第一次。她想知道哪里出了紕漏。
勞倫佐將花瓶放回原位,與原來的位置半寸不差。他后退欣賞片刻自己的成果,才微微笑著轉過頭看她,目光帶一點譴責“你太久沒有出現,哪怕我故意惹事都毫無動靜,我感覺奇怪,就打聽了一些消息,這才知道你居然被扔到后方去了。”
“我在獵人公會附近蹲守了好幾個晚上,還是沒找到你。之前和你一起行動的那兩個獵人也沒有和你見面。”
伊芙琳暗暗心驚勞倫佐不僅大膽到直接在總部附近徘徊,還跟蹤菲茲和朱迪斯。
“但就在那時,你又出現在我面前,”勞倫佐雙眸喜悅地閃了閃,“在中央大街附近,你那時和一個與你發色相同的年輕人在一起。我猜想那是你的家人,是哥哥還是弟弟我不太擅長判斷人類的年齡。”
一股惡寒瞬間兜頭將伊芙琳籠罩。
那晚她不祥的預感并非錯覺。如果她離開賓館,就會被勞倫佐尾隨乃至襲擊。
“但很可惜,那晚你沒有回家。等白晝過去,當我再回那附近時,你又已經消失了。同樣令人遺憾的是,你的家人之后沒和你再在夜晚時碰面,只是和一群與你完全無關的人混在一起。”
“你的表情很可怕,放心,我沒有對你的弟兄做任何事,”停頓數拍思索,勞倫佐坦誠,“好吧,我確實考慮過綁架他把你勾出來。但我覺得你不會喜歡那樣。”
伊芙琳深呼吸,手指攥成拳。安格斯已經安全了,她告訴自己,他已經登上回家的火車。
“我認為你甚至應該感謝我。有一晚他們看完戲喝得醉醺醺的,我順手解決了一個躲在小巷里想要咬他們的家伙。”這么說著,黑發吸血鬼真的做出邀功的模樣,期待地眨了眨眼睛,見她不搭腔,他便坦然自若地說下去,“而且,如果不是那位年輕的先生,我怎么會找到你”
伊芙琳飛快地回想安格斯來訪這幾日的動向。明明除了最初的白天,他沒有來過林德公寓,勞倫佐到底在說什么
她難以掩飾的困惑取悅了勞倫佐。
“和你在一起時,他手里提著幾個方形包裹,每個都包裝得非常精美,絲帶上印了字母,我猜想那是某家店的名字。我沒想錯。那是一家糕餅屋,離中央大道有不少距離。我詢問了某位熱愛甜食的同胞,得知那家店雖然小有名氣,卻并非港城最好的烘培坊。”
“于是我猜測你很可能就住在這家店附近。即便并非如此,你也一定足夠喜歡它,說不定會在太陽開始落山時光顧那里,讓我有機會見到你。”
伊芙琳閉了閉眼“那家店離這里還有些距離,我這兩天沒有再去過。”
但他依然迅速地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