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乎做出了殺人的行徑。
但內心并無太多實感,也無絲毫愧疚之情。
由此可見,我應當不是正常人類。
當然,我是否能稱之為人類,還難以下定論。
太宰治歡呼了一下,這一聲勉強驅散了積攢著的病氣,多多少少有點少年樣了。
雖然他已經邁入青年行列。
“國木田君。”他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病號服松松垮垮地掛著,暴露出蒼白肌膚上累累的舊傷痕,“真是太謝謝你了。”
他沒纏繃帶。
國木田略苦惱地按住了太宰的肩膀,幫這個有些缺失嘗試的人系好了病號服的扣子“我明天就去辦理出院手續。”
他想起來什么似的,突然問“有沒有什么想穿的衣服”
這位二號機一直以來都在穿病號服。叫他穿另一個太宰的私服好像也行,但國木田還是出于禮貌和體貼問了句。
果然,這個失憶后莫名變軟的太宰治搖了搖頭,晃悠了一下細軟的發絲“衣服沒什么重要的,普普通通就好了。”
“這兩天真是太麻煩國木田君了。”
他顯得很有禮貌。
太宰治是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顯得很合適,但又有點奇怪。可能是因為偵探社眾人沒見過太宰如此正經地穿著淺色西服,發絲打理地一絲不茍,板板正正地坐在工位上,雙手捧起一份文件。
就。
一切行為和太宰那條咸魚很是不符合。
“國木田君,這里有一處地方我不懂。”和太宰治一模一樣的聲線,卻顯得更加平和柔軟,而且
很上進。
與謝野用力搓了搓胳膊,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她看著這個太宰治二號,真是哪哪都不舒服,總覺得對方身上有什么地方讓她格外厭惡,甚至勾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可仔細一打量,卻又覺得那些都只是自己的錯覺。
這個太宰失憶了就有夠可憐了。
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明顯的厭惡。
與謝野晶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太宰二號的面前,面對這個綿軟的太宰,高傲地像是來巡視領地的女王貓“你臉色不太好。”
太宰的臉色于是出現了一點說不太清楚的神色,也許是仿徨憂郁“醒過來,就一直這樣了。”
就好像他對自己身體不好這件事感到抱歉一樣。
這實在是太不太宰治了。
與謝野覺得自己更麻了,她清了清嗓子“要是不介意的話,我給你配副營養餐出來。”
她瞧見太宰瞬間有點厭惡的神色,很快添了一句“不是醫院那種難吃的東西。”
“那就麻煩與謝野小姐了。”是又輕又軟的道謝,中氣不足,但配合上他那種姣好的臉蛋,與謝野可恥地覺得這個太宰有些溫順可人。
一定是錯覺。
失憶真會有這么大的改變
太宰治學習速度飛快。
如果不是國木田親眼見證,他根本無法相信一個各方面都白癡的人在七天之內能做到上手接觸工作。
這是魔鬼般的學習能力。太宰如饑似渴地翻閱了能見到的全部書籍,很快就從能輕松閱讀的書本跳到了晦澀難懂的專業書籍,再然后是近些天囤下的報紙,甚至很古早的、準備拿去扔掉的舊新聞,也被他截下來。
“能借我看一看嗎”他含著笑請求的時候,幾乎不會有人拒絕。明明網上瀏覽信息更方便,他卻對拿著報紙坐在一角安靜翻閱這件事很是沉迷。
于此同時,他也從病弱的狀態逐漸轉變成活潑的青年,不再是某種學習機器。
國木田松了口氣,他覺得那樣的學習機器還蠻恐怖的,雖然可以催眠自己,太宰只是把曾經學會的東西撿回來而已,但這種速度,這種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