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在傍晚總是格外寧靜,寧靜到有些無聊。
剛從icu里出來的青年仍舊陷于昏迷,蒼白地躺著,安詳極了。
整個房間里只有點滴微弱的聲音。
國木田最后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落到那被夕陽染上霞色的輸液管上,無血色的手背和青紫的經絡格外扎眼。
他轉過身,暗暗嘆了口氣。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那天。
他還是放心不下,敲響了太宰治公寓的門,也許這也在太宰治算計中,因為他要是晚到幾分鐘,這人就要死于大出血了。
在門外,他就已經嗅到了過于濃烈的血腥氣。
國木田當場變了臉色,摸出備用的鑰匙,沖進公寓
血色在地板上蔓延,他熟悉的搭檔正躺在地板上,一只手捂著肚腹。
做出這一切的兇手就趴在太宰身下,同樣昏迷著。
國木田一邊摸出槍警惕,一邊試探了一下太宰的心跳和呼吸,確認存活后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冷靜地報出了地址和情況。
房間里應當是沒有其他人了。
國木田稍微松了口氣,看樣子,太宰應該是把兇手解決了呃,同歸于盡。
他扶起太宰,準備先給搭檔做一點止血的急救。
他看見被太宰壓在身下那人的臉。
吧唧。
是國木田松了手,太宰掉回血泊里,兩點血漬甚至落到了他的皮鞋上。
國木田獨步,完全宕機了。
兩個太宰治
一個還沒穿衣服
還那么多血
那、那
正試圖加速運轉的宕機大腦里閃過幾行字,最后定格
救命要緊
總之不提國木田那天的三觀碎得有多猛,太宰治這個生命力超絕的人類個體,在醫院的及時搶救下,還是沒能見到三途川。
只是陷入昏迷,虛弱得不像話。
數次病危通知讓偵探社的人接近三天沒睡好覺,那同樣被送進醫院的“兇手”,分裂出來的第二個太宰治,一時間竟沒有什么人關注。
江戶川亂步除外。
但亂步先生只看了一眼,仿佛是得到了什么信息一樣,他不再關注那個睡著時若人偶一樣的太宰治二號。
“虛弱的原因,不是因為大出血。”他只這樣說。
“他也是太宰。”
亂步貓一樣的綠瞳顯得他很冷,冷靜的聲音,冷漠的決斷。
“不用管他。”
說是這么說,可不能真的不管。太宰治二號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只是莫名虛弱,躺了足足一天才起來。
最要命的是,在國木田緊張的目光里,那茫然的眼睛緩緩眨了一下,抖落了幾根發絲,也抖落了更重要的什么東西。
“我是誰”
“我在哪兒”
“你是誰”
喑啞的聲音帶來的三連問直接把國木田擊倒了。他捂著心口,愈發疼痛的腦仁在叫囂
這次太宰治醒了一定要問他要精神損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