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喜歡哦。”太宰治只要了一杯咖啡,捏著湯匙攪動,破壞了精美的拉花。
他突然有些懷念武偵樓下的漩渦咖啡廳了,老板的手藝遠超這路邊華而不實的甜品店。
只是他不打算回去了。
“貴志君一直想要找我,對嗎”
夏目貴志剛好放下勺子,擦了擦嘴邊的紅豆沙,放下餐巾便又拘謹地坐回去,乍一看有些靦腆內斂。
太宰治卻覺得他在某種方面很主動。
“我在太宰先生身上看見了奇怪的東西。”夏目貴志說得很緩慢,很輕的語氣,每說一個詞都要偷偷觀察太宰治的表情。
大概是害怕自己鄭重說出口的話又被人當成玩笑,輕飄飄地拋開,又或者被人當精神病,被投以微妙厭惡又憐愛的目光。
“奇怪的東西”太宰治沒有做出讓夏目貴志討厭的表情,他關注點奇特,“不用叫我太宰先生,我怎么看都還很年輕吧。”
三天,十五天,又四天。他才二十二天那么大誒。
“很危險的東西”夏目貴志的詞匯量不夠,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就是,傳說中詛咒那類的哥哥有聽說過妖怪嗎”
他怯怯地提問。
“當然。”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世界上有妖怪的話,它們其實也有善惡之分。”夏目貴志仰頭看著太宰治,“哥哥看起來像是被邪惡的妖怪纏上了”
“誒”
夏目貴志抬起手,示意太宰治低頭。
他站起來踮起腳,而后還是不夠高,于是干脆跪坐在店內的椅子上,伸手點在太宰治額頭“這里有一個印記。”
太宰治低頭,反光的金屬勺上映著倒影,額頭上什么都沒有。
“貴志君的眼睛是寶物啊”他喃喃道。
夏目貴志不安道“為什么太宰哥哥就這樣相信我了嗎”
這信任來得太突然,都有些不真實了。
太宰治收斂了一下表情,重新掛上溫和的微笑,撐著下巴“因為我知道貴志不會騙我。”
“不要懷疑自己。”他一字一句地說,“貴志君要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不是什么異能力,也并非幻覺,更不是什么需要治愈的疾病,那是獨屬于你的才能,是寶貴至極的天賦。”
夏目貴志愣住了。
他這次來橫濱,其實是遠房親戚抽中了旅游券,又礙于情面無法把他丟在老家,便隨便拎過來。他只是一個累贅。
但還有另一件事他們想把他塞進醫院。
異能力的存在并不大眾,但也不是什么秘密,夏目貴志自然從小就聽聞過一些異能力的事情。
所以理所當然的,他暴露自己能看見奇怪東西后,家人們只是驚訝片刻,便認定這是某種異能力。
但妖怪的存在終究是不一樣的,尚且年幼的夏目貴志對這種東西一知半解,他只敢遠遠地看一眼,下意識躲避生活中的異常。只是這種東西哪能躲避,充滿奇詭異常的生活才是他的日常。
有時他瞧見路邊一只小妖怪跑過去了,視線下意識跟著走,別人立刻就會揣測他看見了什么,喋喋不休地盤問。
最重要的是,他無法證明妖怪真實存在,也暫時沒人看出來他能做到什么。
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當他被確認完全沒有擁有異能力時
只能說是遭到了難以想象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