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愉愉。”
聽著聲音有些哽咽,臉頰的濕潤估計是陸行的眼淚,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長孫愉愉倒是沒想到還能人前得著陸行的幾滴眼淚。
耳邊又是一句,“愉愉,對不起。”手也抱得越發緊了。
行吧,長孫愉愉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原諒陸行的,畢竟他同韋嬛如結親其實也很正常,在那個時候同自己撇清關系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陸家。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到頭各自飛,乃是人之常情。今日陸行能這么快趕來,又是流眼淚又是抱歉的,長孫愉愉覺得自己若是再怨念他就有些不該了。易地而處的話,她的選擇和陸行肯定是一樣的。
抱得著實有些久了,淚滴已經順著她的衣領滑落進了胸口,長孫愉愉抬了抬手想推開陸行,但想了想,又算了。
長孫愉愉閉上了眼睛,告訴自己,她就靠這么一小會兒,再貪戀人間的溫暖一小會兒,若是能再知道冬柚的消息,她就走得此生無憾了。
她的手自始至終沒有抬起來回抱過他,陸行輕輕地松開了長孫愉愉一點點,以唇抵在長孫愉愉的額頭道“我們回家好么”
什么家長孫愉愉從陸行的懷里抬起頭,而下一刻她已經被他打橫抱起。
長孫愉愉輕車熟路地將手臂掛在陸行脖子上,只有這樣才會更舒服,心里安全感也多點兒,她沒多問,也不想多問,愛咋咋的吧。
但她掛在陸行脖子上時,卻見一行行仆從走進了公主府,有些面孔她很熟悉,有些面孔她只是略有印象。
長孫愉愉被陸行輕輕地放到了馬車上。不是她的馬車,她的馬車還不知在那個旮沓里落灰。
雖然不是她那華麗的馬車,外面灰撲撲的,但當陸行將她放入馬車時,長孫愉愉卻見里面的裝飾跟她的馬車并無差別,都是云棉包裹的軟墊。
陸行站在車尾將長孫愉愉的鞋子脫了放入馬車門邊的小柜里。然后自己也上車脫了鞋,關上車門。
“當初從公主府趕出去的仆人我能找回來的都找回來了,只是婉姑她”陸行的話沒說完,但長孫愉愉已經明白。她娘親死了,婉姑肯定也沒活著。
“謝謝。”長孫愉愉低聲道。
三年不見,這對兒“也許已經不是夫妻的夫妻”倒是更“相敬如賓”地客氣了。
陸行伸手摟過長孫愉愉,讓她坐到自己懷里,用下巴輕輕摩挲她的頭頂和額、頰道“今日我讓人將寧園同公主府之間的門暫時封了,過幾日把寧園有些地方重新翻修一下,新帝登基公主府肯定是要收回去的,但是寧園的地契是公主當初買下的,等重新修好了,你若是喜歡,咱們就回寧園住。”陸行知道,長孫愉愉一直對東陽坊那狹小的地方很是不喜歡。
長孫愉愉蹙了蹙眉,陸九什么意思她想坐直身子,坐到陸行的旁邊,跟他認真說話,但這人卻不松手。
“對不起,愉愉。”陸行又道了一聲抱歉。
長孫愉愉的心忽地就像被酸水泡了一般,又酸又澀又脹,陸行說咱們,又說將來回寧園,她已經聽明白了。他在為當年沒陪自己進京而道歉。
長孫愉愉搖了搖頭,“不關你的事兒。”她抬頭直視陸行的眼睛,“我的事兒你知道吧”
陸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