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黃京忠和靖云臺的千騎長分別都到了晉陽公主府來說話。
長孫愉愉就坐在她娘親堂中的屏風后,自然聽到了黃京忠的話。她原以為找出盜畫者是誰是最難的,可聽那黃捕頭的話,卻好似捉住那齊洲大盜江汪洋才是最難的。
“不僅我們在追捕他,就是靖云臺也在追捕他。然而這人太過狡猾,而且善于易容和隱藏行跡,說來也是慚愧,我追捕了他二十余年都沒挨著他的衣角,不曾想這次卻被陸修撰給逮著了。”黃京忠道。
若非如此,他們京兆府和靖云臺早就來搶功了。實在是這次沒臉來搶。
“啊,怎么會這樣陸修撰一個讀書人竟然能捉住他”晉陽公主詫異道。
黃京忠嘿嘿地笑道“都說讀書人喜歡動腦子,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捉住那江汪洋吧,反正這一次我老黃可是心服口服。”
晉陽公主又問,“陸修撰說,他與你有些小交情,你們這是怎么認識的啊,我有些好奇。”
黃京忠道“我與陸修撰哪兒有什么交情啊,都是我欠陸修撰的,好幾次破案,都是他點醒我的。”
晉陽公主點點頭,相信了黃京忠的話,她就說這兩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怎么可能有什么交情。
“哦,他都點醒過你什么,說來聽聽。”晉陽公主道。
黃京忠見晉陽公主對陸行很感興趣,自然不敢隱瞞,便道“就好比說上回葫蘆巷奸夫被殺那件案子,本來殺人者都捉到了,可他一直喊冤,夜半還有人投書為他喊冤,我琢磨著這事兒可能真有蹊蹺,卻又實在想不出哪兒錯了,因為我們京兆府捉人都是得有真憑實據的。”
“我心里覺得煩悶,就去了燈籠巷張小四那兒吃燒羊肉,恰逢陸修撰也在,他估計是聽到我和那幫兄弟們的聊天了,臨走時點了我一句,說行兇者未必是男子。穿那么大鞋的男子通常高大魁梧,若是出于激憤而殺人,不會連刺幾十刀,傷口還那么小。有可能是女子穿男子的鞋,且故意留下鞋印的。”
講到這兒,黃京忠道“我這才恍然大悟,兇手為什么會留下那么明顯的鞋印。實在是沒想到陸修撰只是聽我們說了說那案情就點出了關鍵。”
黃京忠走后,靖云臺的人也來了,佐證了前者的說法。江汪洋那樣的大盜即便是臺騎廣布天下的靖云臺都沒找到他,陸行之所以能捉住他,絕對不是巧合。
等這些人走后,晉陽公主對著長孫愉愉笑道“看來,你的心上人的確是極有本事的。”
“心上人“三個字著實讓長孫愉愉反應了片刻,這才回過神來,想起她好像對自己娘親謊稱過她鐘情于陸行,長孫愉愉的臉就紅了。然這看在晉陽公主眼里卻是小女兒的嬌羞,越發證實了長孫愉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