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汪玉樹略微松了口氣,他們跟飛鴻的關系還算不錯,要是烏螺山上在東陵玉人場景重演中出現的是老一輩飛鴻旅隊的旅客們,那對安隊他們也算是助力,就像當初在撒哈拉里出現遠古綠洲場景重演時,重演中的陳誠等人對零導他們提供幫助一樣。
但情況是不同的。想到半命道人之前提到的,仍在戰場外苦苦堅持的老陳隊和場景重演中出現的陳隊共鳴,汪玉樹再次皺起眉頭。現在戰場上情況不明,如果老季隊還活著,那場景重演的季飛鴻出現會不會引動戰場上的季飛鴻?那可是真正的污染投射。
死亡撒哈拉能承受得住,不代表現在搖搖欲墜又面臨群山污染的烏螺山能撐得住,搞不好崩潰真會提前。
得想辦法告訴安隊他們,百曉生一見季飛鴻的場景重演肯定會警惕,但現在玉山污染處在烏螺山中段,歸途不一定會遇到。而且安隊的記憶也是個問題……汪玉樹低聲和零導提了蘭花螳螂,季飛鴻和東陵玉人的玉化污染,這絕對算是刺激記憶了,但零導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這實在不太正常。
零導和安隊聯結太深,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有什么存在限制了零導恢復記憶,那必須同時限制安隊。能限制住安隊的存在也就那幾樣,無論哪個都足夠棘手。但只要降臨與安隊合力,那就都不算大問題……但要調動的話,勢必要放棄對當前世界群山污染趨勢和嬉命人那邊的監控。
現在到這種最危急的時刻了嗎。
“很多事我記不太清了,您也知道,畢竟我們所屬區域不同。”
汪玉樹焦慮掉毛的時候,乙零和紅發雇傭兵已經聊起來了。乙零仍不露面,紅發雇傭兵也不在意,他們倆聊的氣氛竟然還不錯。紅發雇傭兵笑的眼角露出笑紋,眼尾有一顆藏在笑紋里的小痣,他和乙零交談時語氣全然跟和汪玉樹說話時不同,饒有興致,語調像浸了蜜,聲音悅耳優雅,很直白在恭維乙零,說能有與閣下您見面實在是幸運女神眷顧""閣下是我此生見過最有魅力的存在""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之流
他還沒見過乙零,這顯然不是在夸零導的容貌。汪玉樹懷疑他是覺察到了零導的真實身份,畢竟黃金之國的蝴蝶碎片曾在零導心臟中寄存,誰知道紅發雇傭兵知道了多少。說實話,也不怪他甜言蜜語,要是汪玉樹見了深淵、旅社或是戰場成精,還當上了導游,那絕對和紅發雇傭兵一樣深感興趣。
尤其是他還早就死了,不怕再死一次,那好奇和興致就更純粹了。但任何旅客都不可能樂意聽外隊旅客用這種語調和自家導游說話,像只獵犬一樣嗅來嗅去。
好在蘭花螳螂顯然的確是個很討人喜歡的旅客,懂得分寸,并沒有去詢問乙零的私事,恭維幾句后就將話題轉移回了現在。
“阿茲特克諸神可以簡單分為太陽與非太陽,黃金之國的構成可以劃分為神與非神,而他們之中又有共性存在,就是心臟獻祭。”
獻祭是阿茲特克人的傳統,太陽曾四次毀滅紀元,讓第五紀元的人們相信如果不供奉太陽,太陽就會毀滅世界。于是阿茲特克人用活祭供奉太陽,將活人的心臟挖出獻祭給神明,為了每年舉辦盛大的獻祭,黃金之國會頻繁發動戰爭,抓俘虜用于活祭。
人要將心臟獻祭給神,而神也要將心臟獻祭給太陽,無論神與人都無法逃脫獻祭的輪回。
在這其中剝皮之主就是個極特殊的神明,他是創世神的長子,執掌復活的權柄。
如果沒有他,黃金之國乃至阿茲特克諸神都會在無休止的獻祭中走向內耗,最終消泯在時間長河中,而復活則帶來了輪回。
“所以選擇很重要。”
紅發雇傭兵饒有深意道,乙零了然。如果選擇太陽陣營,哪怕戰勝烈日之神,成為第六紀元的太陽,也會被阿茲特克的核心規則束縛,無法逃脫"獻祭"的魔咒,乙零現在利用獻祭吞噬太陽,等出現新的太陽或者能利用阿茲特克規則的人,他也會有生命危險。紅發雇傭兵這是在隱晦的提醒。
“于是你選擇成為外來者?”
乙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