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上冒著虛汗,車外的景色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色塊輪廓,她只想快點回去見到顏岸。也許見到他,所有的不安都只會證明是虛驚一場。
只要能見到他。
一只綠翼小鳥在車窗外飛過。
不知何時,街邊的人變得多了起來。在拐進他們出發時的街道時,她看見了街上黑壓壓的圍觀人群,幾個交通警察站在街道上,示意著公交車改道,一輛救護車尖叫著從公交車后方駛了過來。
“車禍”“這里剛發生了一起車禍”乘客們嚷嚷道。
羅清溪茫然地從公交車上走下。人們圍著馬路中心,那里離他們出發的車站不遠。她看見一輛自行車歪歪扭扭地倒在路邊。綠翼小鳥在人群之上盤旋不停地鳴叫。
她什么都沒想,擠進了人群。交通警察正在維持秩序。幾個路人在惋惜不已,“還是個學生啊,太慘了。”“怎么就撞上了。”
她看見了顏岸。他倒在血泊之中。她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他的手臂正緊緊地抱著她的背包。
晚上,羅清溪坐在窗前。
顏岸被醫生宣判了搶救無效,已經死亡。
顏岸死了。
死了。
死了。
死了。
她不想離開醫院,她的父母硬把她拉了回來。
是我害了他,她想。
她不敢去回想顏岸父母臉上的神情。
如果我沒有放下背包去寫卡片。
如果我能更小心點。
不,如果一切都沒發生就好了。
如果白曉雨她沒有生病。
那么一切都會像往常一樣。
一切都會像往常一樣。
她不停地哭泣著,為了已經死去的顏岸,為了尚未見到的白曉雨。在悔恨與哀傷的淚水中,她睡著了。
第二天,又是像往常一樣的一天。
羅清溪吃完了早餐,背起書包去上學。
這是新的一天,遠處的陽光在云彩邊際和樹梢閃耀。就和任何一個晴朗天一樣。
她走進教室,白曉雨正坐在前側的位置上,面色紅潤精神十足,像往常一樣哼著譚筠的歌。
顏岸正埋頭看他的輔導書。同學們嘻嘻哈哈地說著話。
一切都像往常一樣。
這是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不同的一天。
是的,這才是她應有的生活。
羅清溪下意識地抓住了她胸前的吊墜,在她的指縫間,木牌上細密的花紋在輕微地游動,如同波浪般涌動。
瞬息后,縱橫交錯的紋路上只留下了一朵銀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