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非常亮,亮得簡直就像是手術室的無影燈,所以一切細節纖毫可見。
他們槍口中傾瀉而出的子彈,全部在中途消失。是的,子彈中途消失了。槍口的槍焰和槍身傳來的反作用力證明子彈是正常射出了槍膛。但是子彈卻沒有打中巫師的身體。因為既看不到巫師身上中槍從而濺起一朵朵血花,也沒有打中巫師身邊的地面,在地上蹦起無數混凝土碎末并留下一個小坑。甚至連巫師身上的那件披風和絲綢大禮帽都完好無損。
也就是說,這些時速至少八百公里,足以打穿鋼板的的超高速彈丸就這么憑空在中途消失,一點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如果說子彈全部在巫師身上擦過,在地上打出無數凹坑,又或者出現了例如防彈衣和盾牌這種東西抵擋住了子彈,他們或許還有繼續戰斗的勇氣,起碼不至于士氣崩潰。但眼前這種情況卻完全剝奪了他們戰斗的勇氣。
子彈都這么中途突然消失了,這還怎么打這種巫術聞所未聞卻又如此強大。
“上帝”“耶穌基督”“圣母瑪利亞”諸如此類的禱告詞此起彼伏的響起,全然忘記了自己平時所作所為完全背離了神的教誨。有人在胸口畫著十字緩步后退,但更多的丟下手中槍就向后逃跑。
巫師從下面追上來了。
這是斗志崩潰后驚慌失措的逃跑,所有人爭先恐后的從二樓的冷庫門里逃進去。這里有最后一條逃生之路,可以通向邊上一處小門。逃到外面的夜色中會發生什么,已經不是他們現在有余暇在意的了。
但是很遺憾,他們只盯著前方,忘記了腳下。
領頭逃跑的那位突然摔倒。等到他意識到是什么抓住他的腳時,地上已經布滿了黑色的觸手。這種玩意看上去就是腳下的混凝土地面冒出來的,每條足足有10英尺長。一條觸手緊緊抓住他的一條腿,在他能掙扎脫離之前,另外一條觸手已經纏住了他的腰部,開始用強大的力量碾壓被捕獲的獵物。那是難以置信的力量,這些觸手與其說是生物,不如說是機械。因為在他發出第一聲慘叫的同時,他的耳朵也聽見自己骨頭被碾碎的折斷聲響。
站在過道上,可以看到法術效果驚人的好。
這是張成在異世界作為法師施展的最強法術了。不過在地球上,他不是法師,而是旅法師。旅法師嚴格的說并不是施法者,但旅法師可以冒充施法者。這個魔法來自異世界的魔網,施法者通過靈魂和魔網的結合,從魔網中抽取各種要素和能量,組合成一個法術,然后釋放出來。但是,一個魔法組合完畢并被釋放出來的時候,它本身已經和魔網無關了。正如同一發子彈在槍膛里的時候,它和槍是一體的,但是等到它射出了槍膛,它就完全獨立了。
張成就是利用這一點,在施法完成而又尚未發射的一瞬間,將魔法封入卡牌。
從這一點來說,地球并非“禁魔世界”,而應該稱為“無魔世界”。魔法在這個世界依然是有效的,只是沒有魔網,所有組合成魔法的要素和能量已經從根源上不復存在而已。如果有人強行從其他什么地方湊足了這些要素和能量,那么魔法照樣生效。
這個地方只有六個阿美尼亞人,現在六個人已經全部躺在地上,變成糜爛的肉塊了。鮮血伴隨著碎肉末,在地板上鋪得滿地都是。
“剛才,”小丫頭從后面跑了過來。張成自己是因為在異世界不止一次的跨越過了那條文明社會禁忌的邊界線,不止是目睹,甚至還親手剝奪了數百條生命。所以他看著滿地血肉并不會感到恐懼和厭惡。而這個小丫頭只能說有一種兒童特有的殘忍,她同樣能接受這種場面,甚至可以說很興奮。“是怎么回事,你可以擋子彈”
“你答應過什么都不問的。”說著,張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防毒面具這個是從阿美尼亞人老巢那邊搜刮過來的。對旅法師來說,攜帶東西太過于方便,所以看著順手的東西都可以帶上給小丫頭,然后又掏出一個給自己戴上。
踏過這血肉模糊的地段,前方就是側門。前面說過,側門實際上是一個“捕鼠陷阱”,專門用來抓試圖偷偷潛入的老鼠,而且很有效。在毒心夫人的記憶里,他們在這里不止一次抓住過密探無論是其他幫派的,亦或者是警方線人的。這些密探的下場可都不怎么好。
門打開了。不出所料,金發的女警躺在這個房間的地上。
“我姐姐怎么了”小丫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