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瑜問仉淮為什么不問自己的事情。
“問你”
仉淮楞了一下。
“對。”離瑜道,“問,我沒有什么是不能跟你說的。”
他那副樣子,像是仉淮要是不問點什么的話就不能走了似的,還真沒見過主動讓人詢問自己的事情的。
仉淮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先前找離瑜時的場景。
確實是知道了殷九昭的往事,之后腦子一熱就沖了,說什么要摸尾巴之類的,現在想來簡直就是虎狼之詞。
離瑜那個時候百分之百是以為他有別的意思。
而就他對于離瑜跟“魔王”之間那些不妙的猜想,他怕自己要是問了,離瑜會說一些糟糕的答案。
那這飯還要不要吃了,他是絕對坐不住的。
可離瑜態度強硬,他本就跟仉淮坐在同一邊的長凳上,現在一挪就挨得極近。
“你這是什么表情在猶豫什么為什么不問”
連著三句話下來,有種被步步緊逼的壓迫感,雖然他本人也的確快要壓上來了。
仉淮此時腦子里居然還浮現出了些許感慨。
啊,不愧是狐貍精。
他跟那雙狐貍眼對視片刻,開口還結巴了一下。
“那、那我該問什么”
“問什么”離瑜微微皺眉,總算是稍微退開一些,拉開了一點距離,“那當然是你想問什么就問什么。”
其實仉淮是想問他跟“魔王”是否有不可言說的關系,可他不敢。
他把這球打了回去,說“那你想告訴我什么,覺得我該記得些什么呢”
“我把那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一時也不知道該從哪里問起,”他看向離瑜,“那你就慢慢地,一點點地告訴我,好不好”
離瑜怔楞半響,隨后仰頭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嘆了一口氣。
明明讓仉淮提問的是他自己,現在聽了這話,卻又不開口了。
氣氛一下就變了,仉淮說不上來,只覺得離瑜現在似乎有些難過。
他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或許是因為離瑜想起了魔王對他不好的以前,那這樣的話,他只要對離瑜好,那相對比之下,收攏人心的效果應該不錯。
可他并不需要刻意的去做什么,他自然而然的就想要離瑜好,誰會舍得讓離瑜難過呢
“難道你要開始跟我說你以前是只金狐貍嗎”
仉淮道。
之前離瑜跟他說殷九昭其實是條金龍,而他并沒有見過離瑜的原形,也沒有見過對方的耳朵跟尾巴,自然不清楚這只狐貍到底是什么毛色。
他只是想開個玩笑,轉換一下這莫名的氛圍。
離瑜聽了,嗤了一聲,顯然是知道仉淮說這句話的出處。
他說“我才不是金的,金的有什么好的,俗氣。”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黑的也不好,沉悶。”
仉淮“那你是什么顏色的狐貍”
“你喜歡什么顏色的”
仉淮當然知道離瑜肯定有法子變換顏色,這太簡單了,只是這樣的話,這問題就沒有意義了,他確實想知道離瑜的毛色。
于是他回“什么顏色的我都喜歡,一樣好看。”
這個答案對于離瑜來說,顯然是出乎預料的。
他沒有想到仉淮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還花了點時間反應。
隨后他從喉嚨里低低的“嗯”了一聲,道“那你要不要猜”
仉淮“你告訴我。”
離瑜沒有說話,只是拉住仉淮的手,把他的手往上帶。
仉淮原本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感覺到自己手被放在了什么毛茸茸的東西上。
入手的觸感比上等的絲綢還好,舒服極了,帶著暖意。
他低頭一看,看見那是一條暗紅色的尾巴。
仉淮一時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