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三天了,謝清呈被留在賀予家中,接受治療。
賀予歸國之后,一直像個充斥著恨怒,隨時都要被撐到爆炸的氣球。在他看來,謝清呈當年那么偏寵陳慢,后來又為陳慢而欺騙自己,害得自己差點死于非命,這已經令他感到萬般痛苦,心如死灰。而當自己歷經磨難終于回到了大陸時,謝清呈卻和陳慢在一起了。這樣的錐心之苦哪怕是個精神正常的人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是他。
他壓抑著,自控著最終還是徹底失敗,他把所有的失望、恨惱、不甘、嫉妒,連同積攢了三年的感情一起在謝清呈身上肆無忌憚地發泄了出來。
而就像發燒的病人一定會達到一個溫度的最高點體溫才會慢慢降下來,經過演講會那件事后,賀予心里的戾氣好像終于開始減少一些了。
他現在對謝清呈變得耐心起來,不需要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時,他就會一直陪在謝清呈身邊,兩人在臥室里待著,哪怕好幾個小時不說話,他也不會感到不舒適。
可謝清呈的炎癥慢慢消下去了,狀態卻一直也不見好,這是自然的,因為謝清呈斷藥了只是賀予不知情。
他詢問了請來的嘴嚴的私人醫生,但醫生未曾涉獵rn13的核心領域,自然什么也瞧不出來,只說謝清呈大概是情緒不好。
“人的精神狀態是很重要的。你有空還是多陪陪他吧。”
賀予留在他身邊的時間就更多了,沒什么要緊事就不會出門,每天盯著他把三餐吃完,喝下湯藥,臥床靜養。
不過說是臥床,多半也是要上治療束的,不然謝清呈隨時都有可能想要放棄。
賀予對他道“你不用這么抵觸,我說過的,等你病好了,我就親自送你回家去。你如果想早點離開,那就應該配合我,好好地養病。”
他說話的時候倒了一杯熱鮮奶,送到床邊,給謝清呈喝。
謝清呈把臉轉開了。他不肯喝。
賀予眼神幽深,放下杯子抬起手,謝清呈閉上眼睛,他以為等來的會是什么暴力
一秒。
兩秒。
三秒。
三秒過后,賀予最終只是摸了一下他的發鬢。
什么也沒再做。
就這樣,又過了些不算太糟糕的日子,賀予會和謝清呈說很多話,也會抱著謝清呈睡覺,有時候還會親自下廚給謝清呈做飯。
他做一碗熱氣騰騰的揚州炒飯,放了很多晶瑩剔透的蝦仁,撒上細碎的蔥花,可惜他的手藝太差,鹽和米飯都沒有炒開,謝清呈只吃了一口就再也不肯碰了,神情比沒吃飯之前還要難看。
賀予也下過一次雞湯小餛飩,結果做成了面片湯,端上來是一堆難以名狀的糊糊,謝清呈這次就看了一眼,連嘴唇都懶得動了。
在接連幾次失敗后,賀予自暴自棄,干脆就問他想吃什么,他讓廚子做。
“什么都無所謂。不是你做的就行。你做的”他瞥了他一眼,“我消受不了。”
這仿佛別有深意的話,讓賀予臉色略微沉下來,變得有些難看。
但他沒有發火,他知道謝清呈這是想讓他生厭,早些放棄把他留在家中治療。于是賀予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扯出一絲冷笑。
“行,都依你。”
廚師做的菜肴謝清呈倒是吃了,不過份量也不多,明顯沒有什么胃口。賀予私下里和廚子說要讓他們想辦法做的讓人多吃點,大師傅連孕期少婦的開胃菜譜都拿來參考了,端上來的內容里甚至出現了山楂糕和鮮腌話梅,結果謝清呈還是不買賬,倒是外面開始有風言風語開始傳,說賀總可能是在外招惹了什么風流債了,隨便玩了個女的結果懷孕了,賀總是個薄業男,不想要母只想要子,于是在家里好生養著情婦,等情婦十月懷胎生完孩子就和對方結錢清賬。
“難怪最近除了已經定下的商務活動,都見不著他。”
“一結束工作就回家。”
“聽說早上還經常遲到”
“哦,那孩子肯定已經有三個月了,沒三個月一般他們不能那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