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嗤笑,抬起另一只手,隨意撥弄著指甲縫,不咸不淡地“怎么覺察的你要不去問問安東尼他還沒和你告狀嗎。都上我家里找茬來了。嗯,你問他吧。”
又隨口聊了幾句,賀予敷衍著應了幾聲。
“可能就這幾天回,我會準備準備。成,那我掛了。”
結束通話后,他摘了耳麥,重新把屏幕上的視頻進度條拉了一下,拉回到謝清呈打量監控器的時候。
“”
賀予看著畫面里的那個男人,心里有了一個預感,但那預感讓他非常煩躁。
他抬手重重地揉了揉自己的睛明穴,然后吐了口氣出來,沉著臉,重新戴上耳麥,撥通了另一個加密號碼。
“喂,是我。”
從破夢者總部離開后的謝清呈,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準備了。
他最后回了一趟家,與謝雪他們吃了一頓晚飯。
他們并不知道謝清呈即將要做的事情,這餐飯像往日一樣吃的很隨意家常,上桌的是黎姨做的清炒番薯藤,麻婆豆腐,紅燒仔排以及青菜魚圓湯,飯是謝雪做的揚州炒飯,她是跟著謝清呈學的,現在也炒的像模像樣了。
席間,謝雪和謝清呈說“哥,下個月我過生日的時候,你不管多忙都不許工作,我想訂一個旅游私家團,我們一起去走一走,散散心,好嗎”
衛冬恒連忙幫著妻子勸他“是啊,哥,旅游特別好,能讓你把之前的煩心事全部”
謝雪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腳。
勸就勸,提之前的煩心事干什么都當爸爸的人了,講話還是愣頭青小伙子一樣不過腦。
衛冬恒吃痛,居然還回頭對謝雪道“哎呦,你踩我干嘛”
謝雪“”
謝清呈明白他們的意思,但下個月他在哪里都未可知,曼德拉島是個人間鬼域,這一次前去查探是個九死一生的任務。
他一來不想讓謝雪他們擔憂,二來這個任務也確實是機密,所以他什么也沒有和家里人說,只是喝了最后一口熱湯,讓那平凡的溫熱淌過他的心,散向他的五臟六腑。
然后道“好。”
臨走前,他最后抱了抱芽芽,和正在洗碗的黎姨說了一句辛苦你了,又對謝雪和衛冬恒道“那么大的人了,家務事也要學著做起來,要互相多照顧。”
他性子太爹,平時這類的叮囑也多,因此衛冬恒聽來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夫妻二人將謝清呈送至門口,目送著他上車遠去。
謝雪忽然微微地皺起眉頭。
衛冬恒“怎么了”
“不知道。”謝雪看著謝清呈車子越開越遠,“只是覺得心里悶悶的,有些不舒服。”
“是不是天要下雷雨了啊。空氣里濕度大。”衛冬恒道,“你快進屋坐著吧。”
謝雪應了,卻沒有動。
她站在那里,目送她哥哥車子的尾燈在拐角處消失,直到那血一般的顏色已經不見了,她仍目送。
謝清呈去的第二個地方,是美育私人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