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想要轉移注意力,他是真的太習慣不把自己當人看了,他掙扎著要遏制住自己的情緒,戰勝自己的虛弱。
于是他又想談工作,說“那個,你還沒和我講完,那個清驪縣的盧玉珠”
賀予卻放下了手機,抬起手,輕輕遮住了謝清呈的眼。
溫熱的掌心碰上了眼瞼。
賀予輕聲說“嘿,機器人都要充電了。”
“”
“那個盧玉珠的事,不是什么迫在眉睫要解決的事。你不舒服,今天就講這么多了。”
說來也怪,明明都是被遮住了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但這次居然沒有之前那樣令他無法控制的恐懼了。賀予的掌心里好像有一朵無形的玫瑰花,盛開在了他目之所及的長夜之中。
賀予說“你的眼睛以后肯定會有辦法治好的曼德拉就有辦法治好它。”
謝清呈開了口“我不要他們的任何幫助。”
“我知道。”賀予垂下了手,復又在黑夜里看著謝清呈的臉,“所以我沒有這么做。但以后總有別的路可以走,等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之后,你的眼睛,我們會有辦法的。”
他頓了頓,繼續道“用那種,你能接受的辦法。”
“”
“你不要不相信,我很厲害的,我這幾年學了很多東西。”
謝清呈不是不相信賀予有這樣的能力,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那一天,也不確定賀予是否只是為了寬慰他說的話。
但他看著賀予這一刻,讓他覺得很真切的眼,他不想掃賀予的興,最終還是很配合地說了句“那你和我說說吧,你這些年都學了些什么。”
賀予就真的一件一件和他說了過去。
謝清呈在青年低緩溫沉的嗓音中漸漸地從曼德拉的噩夢里放松了一直有些緊繃的身子,到了最后,迷迷糊糊的,也終于被睡意所籠罩。
“然后我就學會了直升機駕駛”賀予停了一下,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了,因為他聽到了謝清呈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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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和他重逢這么久以來,謝清呈第一次在他面前有過這樣安穩的睡眠。
賀予輕輕地叫了他一聲“謝清呈”
“”
是真的睡著了。
賀予在黑暗中,看著
這個人雖然英氣未減,卻已消瘦不堪的面龐。
他用很低的聲音說“可惜我一直也沒學會你以前給我做過的餛飩和揚州炒飯。不知道我們離開曼德拉之后,還有沒有機會讓你做給我吃了。”
“”
又不知過了多久。
已經淺眠過去的謝清呈感到忽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卻久違了的暖意。
他模糊間,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而且這是一個久違了的好夢。
三年了,賀予都沒有再像從前這樣擁抱過他,而此時此刻,這個在夢里擁住他的人,就像當初送他小火龍時的少年那樣,胸膛燙熱,心跳沉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