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
夢中,他聽到喚他的名字。
他還聽到那個少年低聲地問“大戰結束之后,如果我們都還有命在,那你打算,怎么樣活著”
謝清呈感受著心口處傳來的溫熱,逐漸地,那熱意好像生長進了他的心里,也熏染到了他的眼前。
他覺得眼眸有些發燙,有什么東西像是要從他枯死的心臟里抽出新芽來,他腦海中莫名出現了從前的賀予和他一起走在外灘邊上,笑著和他說話,又在燈火昏黃的小酒館共同跳了一支舞的情景。
但是他知道,那是他昨日沒有珍惜,如今再也回不來的過去了。
他又聽到夢里的青年喃喃低語“那你知道我想怎么過嗎”
他真是夢的癡了。那青年的聲音里,竟有一分情怯的意味這是三年后從來也沒有屬于過賀予的感情,卻在這一刻流于夢境之間。
嘭通。
嘭通。
夢里,誰也沒有開口,只聽到兩人的心跳,在這一隅昏沉黑暗中,鬧得震天動地的響。
“我希望有個家。”賀予最終說話了,輕輕地,那一個心愿,猶如一個輕吻,落在了謝清呈的頸邊上。
“只是不知道誰能給我。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
謝清呈閉著的眼睛微微地動了動,他覺得自己那只未盲的眼睛里似乎緩慢地有了淚,順著眼尾,倏然滑至鬢發間,消失不見了。
這一刻,夢和真實界線不分,就像愛和恨也難舍難纏一樣。
謝清呈以為是夢,賀予卻知道這是真實的,他抱著睡著了的謝清呈,講完了最后一句話這些在謝清呈清醒時,他已經再沒有立場說的話。
沒立場并不僅僅是因為陳慢,而是因為賀予也知道,自己到底是因愛生恨,太傷過他。
“睡吧,謝清呈。”他替他捻好了被子,猶豫著,最后還是低下頭,落了一個很輕淺的吻,在謝清呈盲了的眼上,“乖乖的,哥。”
他哄他的神情里有很多的溫柔,但因知道謝清呈終究不是他的,這種哄里,竟也帶著些壓抑著的病態。
“我還是好愛你。只想要你。”
他說完,抬手摸了摸謝清呈的頭發,就像一個窮孩子摸著永遠也買不到的昂貴的娃娃。
“最喜歡你了”
“永遠也不想讓給別人”
聲音越來越低,愛欲和病態卻越來越瘋長。
他盯著謝清呈沉睡的臉龐,用連哪怕謝清呈醒著都聽不到,只有自己能聞知的聲音,忽然瘋癡地呢喃道“你說我要不要殺了陳慢啊”
得不到謝清呈的賀予始終是病態的,哪怕溫柔過后也一樣“那樣出了島也沒人跟我搶了我們也許就還能回到過去”
他沉在被褥中的面龐,在正義與邪惡,癡愛與嫉恨中,如同有了神魔兩半的臉。
“哥你說我要不要趁亂殺了他呢反正你也不會知道”
“殺了他我或許就有家了,家是我的他不能和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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