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予”
男生終于動了一下,那雙漂亮的杏眼在濃密纖長的睫毛下轉動,慢慢地移到了落地燈光暈里,那個還披著浴袍的謝清呈身上。
“是你。”
然后沒等謝清呈回應,他就把頭靠在床頭柜上,輕輕地“嘖,我的天你進來干什么啊。”
“”
“我就是工作太累了,喝了點酒,沒什么事,你走吧。”
酒精讓他控制住了嗜血的暴力因子,卻讓他頭腦昏沉,一向聰明的青年在這會兒編不出任何像樣的謊話,事實上,他也太累了,他也不想再編。
“走吧,不要多管閑事。”
回應他的是手腕上的疼痛,還有屬于男性的牽扯力量,他沒回過神就被整個人拽了起來,丟到沙發椅上,渾渾噩噩視野模糊間,賀予只看到了謝清呈那張熟悉的嚴峻的臉
一雙桃花眼。
賀予像被刺了一下,驀地把臉轉開去,目光直直地側過去盯著墻角一個毫不相干無辜入局的裝飾畫。酒店俗套的梵高星空,扭曲的夜,混亂的星。
他鼻音沉重,聲音竭力沉穩,但已經響了起來“謝清呈,我說了我沒事,你還在這里干什么。醉酒你也管”
謝清呈說“你以為我愿意管你,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像什么話。”
“”
賀予懶得理他,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瞼。
也就是這個時候,謝清呈借著昏暗的落地燈光看清楚了他的手腕
描摹涂繪上去的文身已經洗去,化妝師用以遮蓋的粉底也不復存在,裸露在青年手腕上的,是一道深刻的,落下不久的刀疤。
謝清呈的心一下子沉了。
“你他媽又割腕”
“管得著嗎你又不是割你的腕”
謝清呈真想不管他了。
但想到精神埃博拉癥,想到賀繼威從前和他說的話,謝清呈還是咬牙道“好。我不和你吵。我不和你吵行了嗎”
說著他就走到了賀予的書桌前,那上面有個盒子,是藥盒。
“趕緊給我把這些吃了。”
從書桌旁邊回來,謝清呈端了一大杯熱水,拿了兩枚他重新選過的,帶鎮定作用的藥片。他遞給還是坐在地上雙手抱膝的賀予。
賀予把臉偏了偏。
“你要自己吃還是我給你硬灌進去”
“”
“吃了。吃完我他媽就不管你了。”
實在不想再在他面前狼狽,何況賀予喝多了酒,多少有些頭腦昏沉。他最后還是懨懨地抬起眼,從謝清呈手里接過了藥片,捧著水杯送服下去。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嗎”
謝清呈不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君子,他抓過賀予的手腕“坐下。”
賀予冷著臉要把手抽回來。
謝清呈“給我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