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話,謝雪也對他說過。
在他小時候,她歪著頭問對自己看似客客氣氣實則愛答不理的那個男孩子。
“弟弟,你不開心嗎”
“”
“聽說我哥哥和你爸爸認識,他是來給你家幫你爸爸工作的,我們倆以后也會常常見面呢。”
小女孩說著,拉住他的手“我告訴你哦,如果你不高興,可以問我哥哥討巧克力吃,除非你有蛀牙不能多吃甜點,不然他不會笑話你的,也不會拒絕你。我就經常這樣問他要巧克力吃,你看我今天早上還討了一顆呢”
說著從小花裙子的衣兜里掏啊掏,果然掏出一顆牛奶巧克力,她笑得裂開嘴,把甜軟的巧克力塞到他冰涼的掌心里。
“送給你吧,雖然你有大房子,但是你沒有我哥哥給的巧克力呀。”
“”
“我叫謝雪,你叫賀予對不對你吃了我的巧克力,就是我的朋友啦。”
“”
“以后要高高興興的哦,不開心的話,就來找我玩,我最會逗人開心了。我可以陪你一整天”
孩子真是最容易滿足的,對于他們而言,整整一天就已足夠,是非常久遠的時間,幾乎等同于成年人口中的一輩子。
所以,孩子們會把整整一天說得鄭重其事,而成年人,則會把一生一世說得淡寫輕描。
醉醺醺之間,賀予恍惚以為今天還是十年前的那一個午后。
他和謝雪都還有很漫長很漫長的一天。
賀予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收緊了力道,握著謝清呈橈骨分明的手腕,一寸一寸,不容置否地將謝清呈遮著他雙眸的手拉下來。
暖光燈灑進青年昏沉黯淡的眼睛里,那一瞬間,或許是因為由暗到明的不適應,賀予的目光顯得有些渙散。
他忽然就有些分不清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誰了。
他靜了好一會兒。
而謝清呈在這樣近的距離下,清晰地看到了那雙杏眼中自己的倒影。
“這些話”最后賀予低聲說。
他盯著他,但視野已有些朦朧,對不準焦距。
“你以前也和我這樣說過。”
謝清呈皺起眉,隱約覺得不太對勁,青年溫熱的,帶著酒氣的呼吸噴薄向他的每一個毛孔。
但他不知道賀予腦中回想起的是與謝雪的初見,他也不知道賀予已經幾乎神志不清,搞不清楚人。他只覺得賀予這句話沒頭沒腦,莫名其妙。
“我現在想知道,如果我很不高興,你又能陪我多久。”
“”
“多久”
謝清呈回過神來“你在胡說些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