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電塔和這幾萬臺手機的投屏是實時同步的,后面的丟手絹電子游戲正在慢慢地進行著。
謝清呈竭力使得自己冷靜下來,用顫抖的手指重新拿起手機,調整了一下呼吸,去撥陳慢的電話。
“嘟嘟”
“喂,謝哥。”
“陳慢。”謝清呈啞著嗓子對電話里的人道,“有一件事,你看看你能不能幫我。”
陳慢停了一下“哥,只要是你讓我去做的,我都會去做。但是”
“”
陳慢的聲音變得非常難受“但是我知道你現在想做的是什么。”
謝清呈實在忍不了,又摸煙,勉強摸出來一根咬在齒間,卻點不上火。
他煩躁地把火機扔一邊,重重咬著那層濾紙。“你知道”
“我知道,現在幾乎整個滬州的公安都在監測這件事情。滬大的移動信號端口被入侵,強行傳輸死亡視頻,我們的人雖然已經攔截到了黑客但又收到了匿名威脅,如果我們把視頻阻斷,滬州好幾個地點會出現爆炸襲擊。現在不能確定是真是假,但這一點我們賭不起。”陳慢的聲音顯得很疲憊,“謝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
“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我知道你是想找到,阻止他被殺,問出當年殺害你父母的兇手究竟是誰,是哪個組織。”
陳慢說到這里,聲音有點哽咽了“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我大哥當年就是為了替你爸爸,替他師父討回一個真相,他才他才”
電話那頭傳來陳慢抽著鼻子的聲音。
謝清呈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喉管有些發苦。
陳慢沒有當著他的面哭,但隔著電流,他的淚好像也落在了他的心上。
“你不能幫這個忙是嗎”謝清呈輕聲地問。
“我不能這是規定我、我也只是個基層,我接觸不到那么高的秘鑰,而且我我是個警察我”
“”謝清呈什么都沒有再說。
他可以罵鄭敬風,哪怕鄭敬風是他的長輩。但在這件事上,他永遠罵不了陳慢。
他只是無限倦怠地說了句“那就算了。”
“謝哥,我”
謝清呈已經掛了電話。
他躺在床上,時間一分一秒地在他周圍流逝,他整個人都是冰涼的,從指尖,到內心
“爸媽”
“別過去謝清呈別過去”
十九年前的暴雨夜,他在終于反應過來倒在血泊里那兩具冰冷的尸身是誰時,他失控地要朝他的父母撲去。
他爸爸的同事抱住他,好幾個人,全都涌過來,阻止他。
“兇手是誰兇手是誰司機是誰”
“”
“你們讓我過去你們讓我再看清楚一點,會不會是弄錯了,會不會是弄錯人了”
那些警察都在流淚,但抱著他的手始終不肯松開。
“小謝,你不要這樣。”
“司機逃逸了,我們會查的一定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可他們給了他什么交代
他后來才知道,沒有人逃逸。調出來的監控里,那輛車根本是無人駕駛,似乎是被什么遠程裝置給操控了,直直地向他父母撞去,然后那個裝置啟動了爆炸程序,大火瞬間燒上來,把駕駛室內的證據燒了個干凈徹底。
干干,凈凈。
干凈到十九年了,都未能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