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放到這里,畫面忽然閃動兩下。
驀地熄滅。
z死亡游戲倒計時已經結束,警方再不能容忍對方這種得寸進尺的行為,對信息傳播的控制權是早就可以奪回來的,只是因為牽扯了滬州無辜居民的恐怖襲擊讓他們不敢妄動,只能任由對方囂張。
到了這時,他們總不能再讓畫面繼續,上面下了命令,熱鬧了一晚上的“血腥之劍”廣電塔終于像是從魔鬼的操控中清醒,被斷去總閥。
砰的一聲,大斷電的聲響。
猶如舞臺謝幕,廣電塔整個失去了光彩,瞬息間不見半寸光輝,它在今夜的“暴走”后徹底歸于了死寂,像癱倒在校園中央的巨獸,沒了任何生機。
廣電塔后面,大火還在燒著,沖天的火光染紅了檔案館上空的夜色。警察們圍站在陷落于熊熊烈焰中的那棟百年老樓附近。有人撥打了119緊急通訊。
校園的各處都是喧嘩聲,今夜無人入睡。
而車內,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視頻沒了。
畫面結束了。
但賀予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廣電塔他非常平和,平和地甚至有些可怕,就這樣看著已經徹底黑去的燈塔,一動不動。
“絕大部分精神病人,都是正常人類對所處不正常的環境做出的反饋”
“不平等的社會關系,不正常的氣氛,這些對于他們造成重大心理打擊的罪魁禍首,很諷刺,幾乎全部來源于家庭,職場,社會,來源于我們。”
“賀予,你遲早要靠你自己走出你內心的陰影。”
“你需要重新建立與人,與社會之間的橋梁。”
“我祝你早日康復。”
“喂,小鬼。”
“你不疼嗎”
“”
當年謝清呈說過的那些話,那些撬開了賀予內心枷鎖,讓他多少愿意視謝清呈為不同的鼓勵,那些在賀予曾經極度困頓時,給與過他的安慰,在這一刻都如芥子塵埃般浮上來,卻顯得說不出的荒謬冰涼。
賀予看著燈塔。
燈塔無光,他的眼底也黑的可怕。
算了算日子,也就是這些視頻拍攝的幾乎同一時間,前后相差估計不會超過一個月,謝清呈就辭去了他的私人醫生一職,然后就仿佛要脫出龍潭虎穴,遠離什么惡性傳染病病人似的逃之夭夭了。
醫生在給他清創,手臂上那個槍傷,竟好像忽然劇痛了起來。
不然他怎么會覺得全身發冷
又為什么面色蒼白
“賀予。”
“”
“這件事我”
賀予聽到旁邊謝清呈的聲音。
他耐心地,等待著謝清呈把話說下去。
一秒,又一秒。
可謝清呈沒有繼續了。
這些話確實都是他說的,無論起因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其中藏著的秘密又是什么,這些都是他親口之言,而且在秦慈巖事件的浪潮中,賀予確實是被他犧牲的那一個。
那么,他也就確實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再和這個少年多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