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謝清呈披了件秋款外套,拿了兩把雨傘,一把遞給了陳慢。
“早些回去吧。”
“哥,你今晚不住這兒嗎”陳慢有些意外,他以為按照謝清呈的性格,今天是一定會陪著謝雪的。
但謝清呈實在是撐不住了。
他額頭像火燒一樣燙,身子綿軟無力,更別說某處那難以啟齒的痛和麻。
如果陳慢仔細一點的話,就會發現謝清呈今晚根本沒怎么坐下來過。
“不住了。學校有點事,要先回宿舍去。”
“那我送你吧”
謝清呈推開門,外面吹進來一陣秋雨的涼意。
“不用。”他掌了黑色碳素柄大傘,裹緊了秋款風衣,走進了黑沉沉的夜色里。
他沒有辦法再偽裝太久,他能感到自己的背后已經被冷汗滲透了,潮熱一陣又一陣地上涌,他的臉很燙,眼眩暈,一半的神識都好像被生生抽離了肉體。
陳慢“那你”
“走了。今天辛苦你。你也早點回家。”
走到巷子外,都已經凌晨兩點多了,還有人冒著雨在外面苦等著,謝清呈都佩服他們的毅力。他在警戒線內叫了輛的士,車來了,他收了傘就鉆進了出租里,把爆炸般的吵鬧和閃光燈都隔絕在外。
他一上車就撐不住了,疲憊地往后座上一靠,抬手闔眸“”
的哥“大哥,去哪兒啊”
“”
“大哥”
對方叫了第二聲,謝清呈才從燒熱的模糊中緩過神來。
他知道自己其實應該去醫院的。
但是他一點也不想去,去了該怎么和醫生說
會所小房間里發生的事情,以他的自尊和狠勁,他寧愿打落牙齒和血吞,他寧愿帶進墳墓里。他怎么和醫生解釋發燒的原因
他自己就是醫生。
回去吃點消炎藥就算了。
這樣想著,謝清呈把唇齒間的醫院,換作了“滬醫科教工宿舍樓,麻煩了。”
的士絕塵而去。
謝清呈沒有看到陳慢在喧鬧的人群間站著,站了很久,小警察眉頭擔憂地皺起,最后返身先回了陌雨巷內,過了一會兒又跟出來。
他更沒看到在馬路對面的24h便利店里,賀予正坐在玻璃櫥窗后面,喝著杯咖啡。
而后賀予把咖啡扔了,壓了壓帽檐,走出了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