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倆還都是男的。
真是令人不齒
還有謝清呈。
平時不是挺警覺的嗎睡死過去了
被人這樣摸著手都感覺不到,廢物
賀予心態已經扭曲得堪比蒙克畫風。
他一言不發地,緊緊盯著謝清呈的睡顏,還有謝清呈被陳慢握住的手。
然后
他再也受不了了。
眼見陳慢入神地望著謝清呈,側過臉去,離男人被銀幕光鑲了一層淡藍色光暈的面龐越來越近
再睡你就是傻子
賀予怒從中來,哪里還坐得住,抄起他座位上帶來的冰檸檬蘇打水,二話不說,直接就照著謝清呈潑了下去
陳慢“”
謝清呈“”
陳慢靠近謝清呈的舉動被打斷了,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綠。
而謝清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睡得好好的就被劈頭蓋臉淋了一瓶子的蘇打水,好一陣透心涼。
小警察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回頭怒道“你怎么回事你干什么”
賀予帽檐壓得很低,長腿交疊在后面坐著,淡漠而優雅地“真抱歉,沒拿穩。”
他聲音輕,場面又混亂,還夾雜著電影里的動靜,謝清呈和陳慢誰也沒覺察他的身份。
陳慢皺著眉對賀予道“你看看他他都濕透了”
“算了沒事。”謝清呈一貫比較冷靜,既然是后座學生不小心的行為,發火也沒任何用處。
但他確實是被淋透了,陳慢坐他旁邊都沒事,那學生的水不偏不倚全灑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一滴不浪費。
謝清呈看了看自己濕漉漉黏在身上的襯衫和秋款外套,嘆了口氣,低頭和陳慢說了句“我去后臺找謝雪借個風干機。你坐著自己先看。”
然后他就離場了。
賀予看著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連接著舞臺后臺的安全出口處,他靜坐片刻,還是不動聲色地起身,跟了上去。
謝清呈借了后臺化妝間用。
滬大劇院如果在演話劇,這里就是一派人來人往的忙碌景象,但這時候是在演電影,化妝間就是空置的,沒有人。
謝清呈找謝雪拿了鑰匙,謝雪很吃驚“哥,你怎么濕成這樣了”
“后排學生不小心把水打翻了,沒事。我去借個吹風機。”
“哦,好,吹風機有好幾臺呢,更衣室里那個固定式的最好找,你去看看。”
謝清呈就進去了。
里面三間更衣室,都嵌著壁掛式吹風機,滬大前幾年裝修,校長還很騷地給更衣室裝了個感應燈,謝清呈一拉開簾子走進去就見得黃銅色的燈光亮起,照得鏡面透亮清晰。
真是有夠狼狽,不但衣服濕了,連頭發也濕透了。
謝清呈拉上紅色天鵝絨擋簾,松開了濕透的上衣的扣子。
鏡子里的男人很高大,寬肩窄腰的,被浸濕的襯衫緊貼著修長的身段。但這一陣子,他確實是太憔悴了,襯衫扣全松開之后就能看到他實在瘦了太多,皮膚也蒼白得近乎透明,他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什么太鮮明的血色,就連嘴唇的色澤都是偏淡的。
更衣室內有一只圓凳式更衣椅,給人穿鞋換衣的時候用的,但謝清呈習慣了緊繃,他更愿意站著,于是他就那么站著打開吹風機,吹起了自己的短發和淋濕的襯衫。
噪聲太響,有人來了,他也沒有聽見。
直到紅色天鵝絨被掀開,迎賓感應燈再一次驟亮了。
謝清呈驀地回頭,竟對上了賀予的眼。
“謝清呈。”
賀予輕聲說。
他已經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露出一張極俊美,但又極陰森的臉來。男生打扮得很簡約,是秋款休閑衫,牛仔褲,甚至還穿著球鞋。
謝清呈將他從頭打量到腳,忽然明白了
“剛才是你”
賀予笑了笑,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他擠進更衣間,一把攥住謝清呈的手,將他猛地推到了更衣鏡上。
“是我,可惜你發現的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