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本來想拉住他,但又覺得這樣自己未免顯得太卑微了些。
于是他的指尖只是輕微動了一下,他克制住了這種沖動。
他只是站在帳篷深處,目光深深地盯著男人的背影,說
“你知道嗎謝清呈。”
“”
“我特別想和你演床戲。”
“我演的時候會想著你的臉的。你在監視器前好好看著,和我演戲的不管是誰,我心里想著的上床對象都是你。”
謝清呈站在已經被他掀開了半卷的暖簾前,聽完賀予的言論,給了個臨床診斷意見“超過40度就去找你表哥看急診吧,別燒壞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留賀予一個人站在還留著他淡淡煙草味的帳篷里,表情陰晴難測。
賀予這個畜牲,最厲害的一點就是,他前一刻還葷話說的眼不眨,后一秒就能川劇變臉,和外人們做出溫文爾雅的完美表象來。
謝清呈這場確實也得在主創棚子里看監視器中賀予的表現。
賀予拍戲前先走過去和編劇他們打了聲招呼,燈光充足的地方就可以把他的臉看得很清楚,他做了一個很陰柔斯文的妝造,乜著眼望過來的時候,嘴唇帶著些溫柔含蓄的笑。
看上去,竟還有些第一次面對床戲時的害羞靦腆。
“放松點。”黃總說。
“哈哈哈哈賀少,一會兒清場的,脫的也不多,別緊張。”胡毅說。
賀予謝過了,走到謝清呈身邊時,忽然停了下來。
謝清呈“”
賀予不動目光地看著他,眾目睽睽之下,他和謝清呈彬彬有禮地說“謝醫生,多謝您剛才的指導了。希望我等會兒的表演,不會讓您失望。”
那么客氣的一句話,只有謝清呈和賀予兩個人才知道,里面隱藏著多少濕潤的秘密,如曖昧的摩斯碼。
謝清呈當著眾人的面,不好多說什么,他拿著煙,腰背站得筆直。
黑眼睛靜靜地回望著賀予。
“我拭目以待。”
賀予眼眸垂了,唇角落著微笑,側著身,助理在他身后打起傘,他與謝清呈擦肩而過,走入已經搭好的拍攝現場。
床戲容易尷尬,導演清了場子,讓無關人員都避開去,下著暴雨的車邊,導演拿著劇本,和賀予他們又最后講了一遍戲,然后鼓勵了兩位演員,就關了麥克風,讓他們倆坐在要進行表演的車上,互相適應一會兒。
女演員是劇組費神找來的,雖然是三線,但是長相和經驗疊加在一起,已經是劇組能找到的最合適的人選。
她在和情夫最后一次幽會旅途中,打算和對方挑明分手。
這一天,她穿著紅吊帶睡裙,頭發也沒有梳得太整齊,在賓館里坐著,忽然就說想開車出去兜兜風,她就這樣上了男人的車,兩人一路開得沉默無言,駛出了很遠之后,她把想法都和對方說了,男人驀地停了車,接下來便是那段車震戲。
女演員雖然拍過很多角色經驗豐富,但演床戲,她還是第一次。
她很有些緊張,不敢看賀予,在那邊撥弄著自己的頭發,撥弄著撥弄著,又覺得賀予比自己年紀小那么多,還是個學生,自己好歹是前輩啊,怎么著也該帶著些他。
于是她清了清嗓,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