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對我,我只會恨死你。”
賀予按劇本演,這時候角色的火已消了,理智回歸,看到喜歡的人如此神情,心驀地一痛,陡然間又后悔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想要擦她的淚,被她打開了。
賀予垂下手“對不起。”
“”
“你別恨我。”
“好,卡這條過了。機位調整,演員休息一下,等會兒再來第二條。”
一場戲好幾個角度拍攝,其實沒什么一條過的,哪怕拍的合適,也會多留幾條,方便剪輯。
也就是等會兒他們還要再來一次。
賀予直起身,從助理那邊拿了一張紙巾遞給女演員,他克制得很好,盡管他確實有些在情緒里出不來,但那種情緒是與他自己的經歷有關的,與女演員無關。他完全把自己沉浸到了之前與謝清呈的那些荒唐事中。
他很想看謝清呈這一次是什么反應。
于是披上上衣,走到油布下面,然而
得到的結果還是很令他慍怒。
謝清呈看是看了,但他現在在角落里抽煙,神情極淡,好像半點都未受到剛才賀予表演的情緒波及。
“”
他怎么就能無動于衷
賀予想。
他怎么還能無動于衷
盡管他不在意那些工作人員,但那些工作人員里,男的也好,女的也罷,即使未敢與他對視,他也能感受到他們身上或躁動,或尷尬,或不安,或臉紅心跳的因子。
這場吻戲他這么投入,多半有故意要演給謝清呈看的意味在里面。
但其他人都有反應,唯獨這個人沒有。
謝教授抽著他的煙,輕輕一呼就是一片迷離的人間四月天,他像天上人,云里霧里看不見。
賀予今晚的憤怒幾乎到了極點,謝清呈不分給他半寸眼神,他便管自己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沉著臉不說話。
他本身氣質平易近人,長相還有些陰柔之美,不過演變態年輕黑老板才更接近他的真本色,這時候借著入戲的由頭,便可以肆無忌憚地把“我有病,你們離我遠點”掛在臉上。
他周圍沒人敢說話,甚至沒人敢靠近。
助理凝神屏息地給他遞了水,他仰頭喝了,卻好像不渴,拿水漱了漱口,然后往塑料椅上一坐,氣壓低沉地開始看后面的劇本。
大家仍沒從氣氛中出來,除了雨聲,周圍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耳聞。賀予來回嘩嘩翻著劇本,忽然邪火上涌,還是捺不住,啪地合了本子。
“可以別抽煙嗎”
冷不防一聲帶著怒氣的斥責,嚇得眾人心尖一抽。
左顧右盼,吸煙的人只有導演的特助小張和謝清呈。
小張之前也抽,賀予根本沒管人家,能忍就忍。他的不滿是針對誰,心竅玲瓏的一想就能明白。
零星有人朝謝清呈望去。
謝清呈不想多啰嗦,有時候冷靜的回應比發火更能解決事情,所以他把煙熄滅了,頓了頓,淡淡對賀予道“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