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覺得他的嘴太煩了,沾血的薄唇從他頸間微抬起來,然后側過去,堪稱粗暴地吻住了謝清呈的唇,封住了他那令人掃興的冷靜聲音。
賀予死命地糾纏著他,他從來沒有發現接吻竟然能是這么舒服的一件事,既能撫慰他心里那個屬于正常少年的之獸,又能鎮定精神埃博拉的渴血之癥。
謝清呈見好好講話無用,便發了狠地反咬住他,這次接吻比他們從前任何一次的吻都要熱烈,暴虐,腥甜。
但可能是謝清呈真的激惹了賀予,也可能是賀予這次實在太不識相了,他從來沒有被謝清呈咬的那么重還不肯撤離過。
最后到底是謝清呈吃了虧,他性子冷淡,不會接那么瘋狂熾烈的吻,他開始喘不上氣,口腔里第一次那么濃重地飲進了賀予的血,深入到喉管中間,逼得他承受不住地想要咳嗽。
賀予這時才放開他了,他的嘴唇濕潤,嫣紅,那血色不僅僅是謝清呈的,也是他自己的。
謝清呈也嘗盡了賀予的血腥味。
“我他媽真想就這樣搞死你。”賀予還壓在他身上,雙手制著謝清呈的腕,不讓他動。但是身子總算稍微直起來了些,拉開了一點距離,這距離可以讓他更清楚地看到謝清呈在他身下制服凌亂的樣子。
他極恨,極怨,極焦躁地說
“真的,我現在就想這樣做也許這樣做了,你嘴里才可能會有那么一兩句真話。是不是”
謝清呈好不容易能透氣,胸口劇烈起伏著,喘息著。
他的藏藍色外套已經在糾纏中被扯開了,里面是淡藍色的警服襯衫,賀予還想去解他的制服皮帶銀扣,于是松了一只摁著謝清呈的手。
謝清呈怎么可能由著他胡來,在他松手的那一刻暴起翻身,猛地將賀予反壓在桌上,而后就是十足力道的一個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賀予臉上。
“你他媽畜生”
賀予被打了,臉都立刻浮了紅痕,卻不覺得痛,反覺得爽,他本來就變態,病癥加劇了他的暴虐心,這種發泄式的暴力只會讓他身心愉悅。
“你再罵兩句。”
“我說你,畜生。”謝清呈直接拽著他的頭發就把人扯起來,往黑板上撞,而后又猛地一推,再直踹一腳,徑直把賀予踹在了地上,身后桌椅板凳嘩啦傾倒。
他喘著氣,扯正了自己的藏藍銀夾領帶,重新將外套衣扣一顆一顆扣好,雙眼如刃似錐,血紅地盯著賀予。
賀予也不起身,他慢慢地擦了唇角和臉頰的血,只略微直起了身子,那些倒伏在他身后的桌椅廢墟似乎成了他的寶座,他就那么傾身靠在上面,抬起幽深的杏眸,陰惻惻地端詳著謝清呈,打量著謝清呈。
然后他抵著齒背笑了,他仰著頭吃吃地笑了好一會兒,呼吸之間都是血,卻感到說不出的快意。
病態被滿足的快意。
“你知道我是發病了吧,謝清呈”
“”
“我病得越重,就越不在乎你的這些行為。你哪怕現在拿著刀戳了我的心,我也只覺得萬分喜悅因為我不痛,可你會一輩子欠我。你再也別想裝得清白。”
賀予喘了口氣,一雙眸如狼似虎地盯著那個男人。
“你實在是太善于偽裝了,謝清呈。”
“”
“你這人的偽裝層層疊疊,繭中套繭我問你,你究竟哪一層才是真的”
謝清呈森然道“你在鬼扯些什么,你他媽今天吃錯什么藥了。”
賀予只是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等他終于不笑的時候,他把手伸給男人“你過來。”
“”不知道為什么,就在他說出你過來這三個字的時候,剛剛沾過賀予大量鮮血的謝清呈,臉色忽然有點白。
他皺起眉,好像瞬間很不舒服,透出的是一種病態的蒼白。
但賀予沒有覺察到,又說了一遍“你過來。”
“我給你聽一樣東西謝清呈,我告訴你,沒有什么事情是一直能被隱瞞住的。你聽著,你仔細聽好,然后我今天為什么要找你,你就該全明白了。”
謝清呈在原地白著臉站了一會兒,最后慢慢地,向他走了過去。
賀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在點那個錄音播放鍵之前,他看著謝清呈黑沉沉的眼
“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誰了嗎。”
“”
“你愿不愿意猜猜看”
“你有什么就直說吧賀予。”
賀予冷冷笑了“但愿你聽完之后還能在我面前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