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猝不及防,額側被燈臺的銳角擦中了,那銳角刀似的猛劃開他的皮肉,溫熱的血立刻從他的傷口淌下來。
“”少年沉默了好久,抬起手,輕觸自己的傷,黑暗中捻了點血,在指腹間摩開,他無聲地盯著自己的指尖。
謝清呈“滾。”
“滾出去。”
少年看著掌中血,良久之后,輕輕笑了,再抬起眸時,眼底泛著些異樣的紅光。
“謝清呈”他嘆息著,“你怎么就不愿意讓我對你好一點呢”
“這才幾天啊,你就這樣待我。”
他一步一步走近謝清呈床邊,而后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賀予覺得自己也要發病了,他的心說不出的煩躁,窒悶,疼痛,這些感情交集在一起,又讓他麻木,暴虐,嗜血。
“你以后就打算這樣和我相處嗎,謝清呈”
“”
“那個女人,她不過就是個可恥的背叛者,偷腥者,碎尸萬段都不足為惜,可我是你的同類。你怎么能為了她這樣傷害我。”
“我沒有為了她”
但瘋子和瘋子此刻簡直無法溝通。
他們仿佛各自在各自的頻道發泄著情緒,兩股浪潮始終不能觸礁相碰。
賀予沒有顯露出什么過分情緒激動的樣子,可是他這時候的理智其實比謝清呈更少。謝清呈知道什么時候該收放,發泄的邊界在哪里,只要觸及就該及時控制壓下。
但賀予不一樣。
賀予是個幼龍,他不太懂調節,他看似壓得更穩,眼底的光影卻更渾。
他忽然抬起沾著血的手,撫上謝清呈額前的碎發,拇指把那些碎發往上捻去。
自顧自輕聲道“可你對她那么好又有什么用呢”
“她還是把你當一個備胎,把你當回收站。”
“她不尊重你,謝清呈。”
“她不愛你。”
“我他媽要你說”謝清呈勃然大怒,他這回是起身下床要趕人了,“我告訴你賀予,你就是個小孩子,你什么都不懂對,我是沒被她尊重,我做的不好行了吧我活該離婚,活該被你們看笑話,活該”
他沒能把這句話說完。
因為賀予一把按住他的手,把他的雙手反剪而后壓過去,兩人齊齊摔在床上,謝清呈驀地睜大眼睛,下一秒男生就在外面忽然響起的新年鐘聲里狠狠吻住了男人沾著煙草味的嘴唇。
“對,謝清呈。你真是活該。”賀予在這含混兇熾的親吻中喘息時,低聲對他說,“你活該惹著我。”
“你松手你他媽給我松手”接吻的間隙,謝清呈低聲怒喝道,“你又要干什么你他媽不是說以后不犯這事兒了嗎”
賀予一只大手箍著他的頸,另一只手摟著他,他在聽到謝清呈這句話后微拉開一點距離,眼神在他眉眼間細細地摩挲。
他依然壓在謝清呈身上,嘴唇就在謝清呈的嘴唇不到半寸的地方,胸膛一起一伏時,都能讓對方清晰地感知到。
“你說你不會再做了。”謝清呈最后喘著氣輕聲道。
老房子隔音不好,外面又都是人,他今天已經很丟臉了。
他們現在已經鬧的很難看了,剛才的聲音甚至足夠引來別人的側目,謝清呈不想再丟更多的面子。
“賀予,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