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莊志強去世了。
老人臨走前仍然沒有見到失蹤多年的閨女,但至少得到了一點安慰與陪伴。
賀予和謝清呈安排了他的后事,然后兩人準備一同啟程,前往莊志強的家鄉。
“清驪縣莊家村。”
雖然他們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莊志強的籍貫,但并未查到那么細,此時仔細一看,發現莊志強竟然是清驪縣的人,都有些意外。
謝清呈“那是盧玉珠就任過縣委書記的地方。”
“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謝清呈搖了搖頭。
賀予“我也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我們的速度要快一些,不能再像沙宏事件一樣,再被對方搶先毀滅證據了。”
這是不用賀予多說的事,兩人各自請了假,于當天夜里就登上了前往目的地的班機。
兩個多小時后,飛機著落,他們包了個車,駛向清驪縣莊家村。
到達村莊時,正值拂曉,天色蒙蒙亮,兩人找了當地的招待所住下,進屋之后,饒是賀予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被震撼了好一把。
賀予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破的旅店,房間內散發著一股霉味,連地毯都鋪不起,嵌地的是一塊塊劣質的磚,洗手臺生著霉花,鏡子污漬斑斑,就連床單也不是干凈的,上面沾著可疑的淡褐色舊漬。
賀予拖著行李箱轉身就走了。
謝清呈“你干什么。”
“我受不了這種委屈。”
“就湊合一晚上。”
“我不要。”
“那你住哪里”
“我露天睡草垛我都不要住這種地方。”
謝清呈原本想不管他的,千金大小姐似的真嬌氣,但再一想,賀予也是為了追查線索,早日順著藤蔓調查到謝雪當時服用的藥劑,所以才會跟著自己來到了這種窮鄉僻壤。
于是也只得作罷。
“好了,別鬧了。”謝哥哄大小姐,“我再想想辦法。”
謝清呈后來找了一戶村子里看上去還算干凈的農家,給了對方一千塊錢,說想借宿兩晚。農家見這兩人相貌英俊,談吐不凡,再加上人民幣的光輝,便欣然答應了他們的請求。盡管收拾出來的屋子不算大,而且只有一張床,但至少是干凈清爽的,女主人特意從柜子里抱了兩床新彈的棉花褥子給他倆鋪上,末了還很客氣地給他們泡了兩杯茶送到房間里來。
賀予站在這屋里,還是不那么自在。
謝清呈“你坐下,喝點茶。”
賀予走過去,低頭一看,那茶杯里的水很不純凈,煮熟之后仍然散發著一股黃土氣,他又和只高貴的貓兒似的走開了,寧可渴死也不喝的樣子。
得虧謝清呈行李箱里還有兩盒舒化奶,他遞給了賀予。
賀予接過了,瞪著他“你就給我這個嗎”
謝清呈的耐心到了頭“特意給你帶的,你不喝就算了,還給我。”
賀予翻了個白眼,這才勉勉強強地拆了吸管,小口小口地喝起了這種被他嫌棄的,不夠純天然的加工奶。
兩人安頓下來,稍微緩解了一些舟車勞頓的辛苦,然后就出門開始著手調查趙雪的案件。
他們先去了趙雪曾經就讀過的高中,但那所學校已經被騰空了,里面荒草叢生。學校的大鐵柵門緊閉,上面掛著粗鎖鏈子,那鏈子已經銹蝕,像一條赤蛇留下的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