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在防爆玻璃門外就已經看出來了她的癲狂,他說“我知道。”
門開了。
衛容從自顧自地發呆中回過神來,盯著在她面前的謝清呈看,怔怔地打量著他,打量了最起碼有幾十秒,然后她仰起頭,突然大笑了起來。
“謝教授哈哈哈哈我真是要認不出你了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高興了不少哈哈哈哈哈哈”
“衛總,你也實在變了很多了。”
衛容沒想到他開口竟是如此態度,獰笑猛地一收,微微齜著牙“你你居然還能這樣佯作平靜地和我說話”
謝清呈說“我能。”
衛容“”
幾秒鐘之后,她磨著牙齒,毒辣的目光似乎能將謝清呈的血肉剝下一層“可笑那個賤貨的兒子就是為了你這種人自毀式的變態把什么都算計了可笑可笑可笑你有什么是值得的你又老又無情,整個人就像一個爛布口袋破爛貨果然賤種的兒子只能看得上同樣是賤人生出來的種”
旁邊的警官厲聲喝道“衛容”
“我呸”衛容朝那警官吐出一口口水,要不是她被審訊椅勒著,不能離得太近,就真要吐到對方身上了,“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和我這樣說話”
警官怒然上前,站在門邊的鄭敬風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和這瘋女人多啰嗦。
謝清呈沒有什么憤怒的意味,事實上自他進來,他就顯得非常得冷,那種冷并不是釋放給任何人的壓力,而似乎是因為他自己心里已經沒了什么熱血。
他睫毛垂落,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視她。
“你都這樣了你還能這樣盯著看我謝清呈你是真的瘋你是真的瘋”
謝清呈慢慢地,在審訊椅前坐下了,他的面色蒼白,冷寂,棺中人似的沒有任何表情。
他沒有理會她的咒罵,而是動了動枯槁的嘴唇,對她說“衛容,你這一輩子做過一件好事。”
“”
“你沒有管過賀予,你讓他長成了和你兒子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呂芝書盯著他,她知道眼前這個形容憔悴卻依舊冰冷的男人在面刺她,她的臉頰微微抽搐,幾秒鐘后她以一種更殘忍的方式刺了回去“對是啊,我是沒有管過他,讓他長成了一個傻子,如果我管他了,他就會知道什么東西值得,什么東西就是垃圾他就不會為了一個垃圾,把他全家都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然后自己被活生生炸死就為了你很得意吧,謝清呈你那個愛管閑事的母親沒有做到的事情,你做到了雖然你是靠著躺在床上讓男人搞你才做到的,你這賤貨,下賤胚子你這娼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敢來我面前耀武揚威”
她這罵得實在太過粗野了,這回連鄭敬風都聽不下去了。
這竟然還是一個名門望族出身的女人
鄭敬風忽然在這一刻想到了蔣麗萍,蔣麗萍是從山村里灰頭土臉走出來的女性,可她面對命運的時候,姿態卻遠比衛容高貴得多。
人有尊卑,但人的尊卑并不是能用金錢和社會地位來衡量的,是貴是賤,全在一顆心上。
他忍不住對謝清呈道“要不然算了,你先走吧,你現在這樣”
謝清呈說“沒有關系。”
他看向那個女人,以一種驚人的寂冷,透骨的麻木,說道“衛容。是你自己做的每一個選擇,導致了你今天坐在這里面對我的結局。”
“當年,你喜愛賀繼威,便故意泄露實驗密閉裝置,想要讓她失去孩子。而vivian忍了下來,并發現了你做的手腳,你因畏懼罪名,就把幫她調查真相的警察設計謀殺。這是你手上的,第一第二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