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椅上,十指交疊,病態蒼白的面容籠在陰影里,他近乎是機械地,在訴說著衛容的往事。
他像是在替死人說話,讓逝去的人借著他的血肉之軀,在二十年后向這個罪魁禍首索一個公道。
“你不想一輩子活在殺人被發現的陰影中,于是金蟬脫殼,你殺了vivian,頂替了那個你所嫉恨的人的身份。這是你手上的,第三條性命。”
“你要讓賀繼威相信你是真正的呂芝書,于是日夜作態,奪走了屬于另一個女人的孩子。你根本不喜歡這個孩子,卻為了你的目的要讓他認賊做母,你以他母親的位置自居,卻從來沒有給他過任何母親的溫暖。這是被你締造的,第四條受害人命。”
“你想要更多,于是你生下了屬于你自己和賀繼威的兒子,從此之后賀予就失去了利用價值,你待他還不如待一條狗,直到你知道段聞需要他,你才對他虛與委蛇,結果又傷了你親兒子的心你自己的親生兒子,是你毀掉的,第五條性命。”
“陳黎生調查當年真相,被你謀殺陷害,這是你害死的第六條命。”
“而最后知道了全部真相的賀繼威自盡了,你畸形的愛欺騙了他二十年,他死了,他是你手上的第七個犧牲者。第七條命。”
“七個人,還有那些違禁藥的受害者衛容,你做的所有事都沒有底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達到你自己的私欲。現在你等到了你自己的結局。你這是咎由自取。”
“胡說胡說一派胡言我什么時候害過我兒子我也沒有害過我丈夫”衛容歇斯底里地大叫道,神情猙獰到恐怖,“我愛他們我愛他是你們毀了我的一家只要你們不從中挑撥,本來什么事也沒有什么事都沒有”
她越說越癲狂。
“咎由自取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咎由自取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害了七條人命謝清呈,你有這個資格嗎你沒有”
“我告訴你,賀予是你害死的,是你利用他你逼死他你和我的狠心,可謂彼此彼此”
她是真的恨極了謝清呈都是因為他
她當年差點栽在周木英手里,她逃過了,但兜兜轉轉,二十年之后,她竟然沒有逃過周木英的兒子
衛容愈想越恨,獰笑道“你沒有資格嘲笑我看看你,你也等到了你的報應。是不是對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只有像我這樣的什么都能豁出去的人,才能把我弄下臺去謝清呈,你其實和我一模一樣。你以為你對賀予有有多好你無非就是在利用他的感情,給你父母報仇罷了”
她說到這里,極為猙獰地盯著謝清呈“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真應該恭喜你。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替你爹媽來看我的下場的吧你就是為了來落井下石,來嘲笑我的,是不是”
謝清呈非常靜地看了她,足足有好幾分鐘。
這二十年,他一直在苦苦尋求一個答案,而現在這個答案就擺在了他面前讓人殺死了他父母、陳黎生甚至雇兇要把他撞死,讓他罹患了精神埃博拉病癥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這些年間,他無數次和她單獨相處,卻不知道原來她就是那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兇手。
他一字一頓地說“是。這二十年前你謀害的所有人里,只有我還活著。我必須用我的眼睛來看你的結局,雖然你令我覺得萬分惡心。”
“惡心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惡心你一個被男人玩的東西”
鄭敬風“衛容你給我夠了”
“他就是被男人玩的東西,怎么了,我說錯了”衛容掀起眼皮朝著鄭敬風齜牙道,然后又把臉轉向謝清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都和那婊子的兒子干過什么不要臉的事情吧我真恨沒買個頭版頭條,把你們倆的裸照發頭版去臭婊子,你們這種出身的人,為了點榮華富貴,什么都能做,只有那個賤種是個情圣,會為了你犧牲到那個地步”
“衛容”鄭敬風聲如洪鐘,豹喝道。
謝清呈“讓她說下去。”
“”
“你說吧。”謝清呈道,“賀予為了我做到了什么地步。”
鄭敬風面色難看,卻再勸不動謝清呈謝清呈如今就真的像一座冰雕般冷硬,冰涼,誰也動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