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當下只有皇長子一個兒子,時這根獨苗又被希柳牢牢把控,別選擇,也不敢冒險她知道希柳說到做到,若是逼急了,她真敢帶著皇長子一道共赴黃泉
賭不起,那就只能妥協,到底照著希柳帶來那份書抄錄一份,加蓋金印之扔到她面去。
希柳也不介意她輕慢,收起來之便告辭離去,走丟下一句“娘娘可以著手準備,想法子請宗室長輩和諸位重臣入宮了。”
臉色陰晴不定,仿佛暫時還拿不定主意似。
淑妃嘴唇抿得死緊,過了幾瞬,又小心翼翼道“姑母,不差個人跟著她,若得了機,便一舉將她除掉”
著這個大難臨頭、卻仍舊難掩天真侄女,有些奈嘆了口“你當氏傻嗎她能先于你我二人發覺皇帝異樣,又敢冒著被殺風險來壽康宮見我,還以皇長子為餌引咱們鉤,你覺得她不防范咱們奪了皇長子過去,便跟她撕破臉”
她語凝重“真把她逼到了絕境,她一定做得出玉石俱焚事,皇帝唯有皇長子這一點骨肉,若他出了事,不說承恩府,便是你我二人,怕都死葬身之地”
淑妃駭得變了臉色,訥訥道“哪就有這般嚴重了呢。”
恨鐵不成鋼道“如果皇長子出了事,皇室大宗絕嗣,必然得過繼藩王之子,屆時新帝是認得哀家這個祖母,還是認得你這個庶母若換成你,不第一個打著大行皇帝旗號鏟除承恩府”
她恨聲道“希柳不怕死,她本也只是一個小小庶女罷了,她什么都沒有,光腳不怕穿鞋,可是咱們那么大一家子人,你敢去賭嗎”
淑妃被訓得面紅耳赤,滿臉慚色,低著頭不說話了。
見她如,倒也不曾再說什么,就跟忽然間泄了似,擺擺手,頹然坐到了椅子。
“這件事實在是過突然,哀家,哀家好好想想。”
親兒子沒了,頂替他是冒牌貨,這個冒牌貨是皇乃至于國丈府安插,又借著天子權柄處置承恩府
淑妃小心覷著她神色,沒敢再去做聲,放輕腳步到背去,伸手為她揉肩。
希柳離了半個時辰,便帶著皇長子匆匆趕赴到壽康宮“妾身及皇長子性命,乃至于國朝萬里江山,都只在一念之間了”
皇長子已經滿周歲了,父親英俊,母親更是絕色佳人,饒是年歲尚小,也仍舊能出來日成年豐神俊朗影子來。
從希柳是最得天子寵愛貴妃,中宮失寵,皇都遜色他母一射之地,更別說他又是皇帝長子,真正是萬千寵愛在一身。
只是近來發事多多了,一向疼愛他父皇忽然間冷了臉,緊接著廢黜了母妃名位,他年紀尚幼,心智并不足以意識到這究竟意味著什么,但是他能感覺到乳母和保母們心不在焉,以及侍從們惶恐與籠罩在玉英殿空陰云
他只是小,并不是傻。
從也是真心疼愛皇長子唯一孫兒呢。
時再見,他小臉奶膘都消下去幾分,眉眼間依稀有著皇帝影子,一時悲慟交加,潸然淚下,摟住他小小身子哽咽出聲“我可憐兒啊,怎么就舍下了我們孤兒寡母”
她這么一哭,淑妃跟希柳也跟著掉了眼淚,年幼皇長子被幾人緒帶動著,懵懵懂懂也跟著啼哭起來。
先跟皇帝大吵時候,是真煩他,但是再怎么煩也不想著叫他去死,那是她榮耀與權力來源,也是她十月懷胎下嫡親骨肉。
現在再知道跟自己爭執不過是個冒牌貨,真正兒子早不知埋骨何方,數日那一面已經是永訣,又怎能不痛
老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沒有體過這等滋味人,又如何能了解她傷心
一群人哭了許久,方才勉強停住,而被擁在懷里皇長子,早已經耐不住疲憊睡了下去。
這時候希柳沒再阻攔,直接示意乳母將皇長子抱到內殿去歇息,等遣散了關人等之,她門見山道“妾身先所說,娘娘作何準備”
早已經有過忖“宗室倒還簡單,哀家若是稱病,傳將出去之,宗室必得來人探望,至于朝中重臣,怕就難了”
內宮不得干政,這是歷代鐵律,本朝也不例外,作為天子母,已經到了該頤養天年時候,還往朝堂伸手,豈不惹人忌諱
更別說時正值承恩府犯了事,天子將母家下獄問罪,便更不好請人過來了。
希柳對并不覺得意外,當下莞爾道“妾身倒是有個法子,卻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