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著眉頭,沒有急著發話。
淑妃卻不慣她這副一切盡在掌握模樣,忍不住出聲嗆她“當講便講,不當講便咽回去,我們都是一條船人了,你現在拿喬作態是裝給誰”
唇角翹起一線,顯然淑妃這話十分合她心意“你這孩子,凈說些大實話”
希柳裝逼不成反被懟,眼底不由閃過一抹陰翳,倒不繼續賣關子了“皇自以為得計,卻不知她早已經犯下了天大疏漏,早先她只將陛下身邊那位內侍監打發出去,卻不曾斬草除根,現下人正在我手。他侍奉陛下多年,諸位重臣自然識得,由他去串聯各家,也能取信于人。”
神中浮現出一抹嘲弄“賢貴妃準備可真是充分,明面是請哀家來拿主意,實際早就把路給鋪好了。”
希柳只是笑,卻不搭腔。
“也罷,就按你說來辦吧。”也知現下并非內訌時候,諷刺了她一句,便傳了心腹來,下令約束好壽康宮內內侍和宮人,全宮外松內緊,小心戒備,緊接著便對外稱病。
現在完全用不著裝病她是真有病。
早先被皇帝那么一,身體便不甚安泰,再得知皇帝對自己娘家下手,直接來了個滿門抄斬,更是直接吐了血,這時候叫醫來診了脈,妥妥是個命不久矣樣子。
醫還沒把消息稟報去,便有宣室殿內侍持了白綾來送淑妃路,直接下令把人攆出去,還是那句話殺淑妃,叫皇帝自己來
皇帝當然不可能紆尊降貴去殺一個妃,其余人也不敢頂著壓力強行把淑妃弄死,人家娘倆事說不定很快就和好了,下手人卻得被踢出去頂雷,這伙兒誰愿意干啊
于是事便暫時拖了下去。
同樣,奉命往玉英殿去內侍也沒找到希柳,連帶著皇長子也給弄丟了。
別管是丟了一位廢妃,還是丟了皇長子,這都是石破天驚大事,傳旨內侍不敢隱瞞,馬報到莊靜郡主那兒去了。
莊靜郡主吩咐他“不必急著往陛下面回稟,先往壽康宮去問一聲,他們母子二人是否正在娘娘處。”
內侍奉命而去,很快就來回話“正如郡主娘娘所說那般。”
莊靜郡主嗤笑一聲,打發了他下去,自去告知皇帝事。
皇帝正在椒房殿里哄孩子,聽罷當即勃然大怒“這是什么意朕已經決議處死承恩府滿門,她尋死覓活,朕賜死葉寶瑛,她仍舊攔著不肯,行吧,便留她性命,算是朕對盡孝,可她連希柳都庇護這是誠心跟朕過不去嗎這老東西是不是昏了頭”
莊靜郡主心說起來他們娘倆感是真破裂了,聽聽皇帝說吧,一口一個“老東西”,半點熱乎兒都沒有
但嘴仍舊勸她“娘娘大抵不是顧惜氏,只是心疼皇長子,不愿叫孫兒幼年失母罷了,她老人家了年紀,近來屢屢傳召醫,陛下即便深恨氏,也不妨耐著性子等一等,好歹別叫娘娘走得不安。”
皇帝嘆口,神動容“從那么為難娘,氏對皇也是屢有不敬,您卻如為她們著想,實在是宅心仁厚”
莊靜郡主反手回了他一個馬屁“陛下愿因娘娘而收回成命,暫留二庶人性命,不也是一代仁君”
“是啊是啊,”皇帝唏噓不已“我們時常因為過善良,而跟那些毒婦格格不入”
內侍監得了希柳吩咐,頭一個就找到了徐傅門。
說朝中哪位大臣最是耿介,最不可能被杜皇收買,必然便是他了。
打從傍晚時候始,內侍監便在徐府門外等候,直到月柳梢頭,卷王才下班回家,他一溜煙跑過去“傅,我有事相求”
護衛們迅速圍了去,卻被徐傅出聲制止“且慢”
他覺得來人聲音有些熟悉“把人帶過來。”
護衛們便將內侍監雙手按住,帶去。
徐傅接過仆從手里邊燈籠往一送,清楚來人面孔,心頭便是一沉,繼而擺擺手示意護衛將人松“憑石兄也是,有什么事不能打發人遞個拜帖過來,非得大晚來尋我,護衛們見了,那能不誤嗎”
內侍監腦子轉也快“實在是事急了”
徐傅隨口應付著,領著他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