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是姓黎,以后是黎家孩子入黎家祖墳,可怎么說身體里也流著顧家的血。黎家得了兆兒,也沒忘了照拂顧家一把,已經很好了。
一大家子往出走,大夏天的,這祠堂不知道是新蓋的還是別的緣故,一進門就冷颼颼的陰冷,小輩們自然不敢讓顧老太多留怕不干凈,顧老太都八十多了,萬一被盯了去。
外頭大門口,顧大伯家兒子接人,長得結實壯碩,是下地種田的漢子,臉也曬得黝黑,見阿奶出來,說了兩句,便彎著背。顧阿奶在大家伙幫忙下,顫顫巍巍的爬了上去。
“回吧。”顧阿奶說。
顧家小輩便同黎家告了別,兩家一東一西的回村。
沿著土路下去,這邊靠山的是祠堂,另一頭靠大路的地方就是新希望了族學。
族學也蓋的七七八八了。
其實黎周周看,就是很樸實的院子,沒村里人說的什么繁瑣氣派,有點像昭州的學校比那個要小。
大門,長方形帶回廊的院子,中間花園,栽種了矮松等。后頭沒多遠蓋了屋舍小院這是夫子住的地方。
此處離河邊近,方便吃飯洗衣打水,正面望過去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麥田,背后靠著水流。景致上不如山上幽靜,但生機勃勃,充滿了希望。
八月末族學正式蓋好了,連著夫子屋舍,里頭家具桌子都備好了。
杏哥兒自打聽了周周話,回去隔天就跟公婆說了,也確實如杏哥兒猜想那樣,兩老口很快便同意了。
這么些年,小兒子同杏哥兒在府縣做買賣,省吃儉用的辛苦,每年給家里捎回來一半銀子,老大一家也沒什么話可說,田也有,底子也豐厚,分吧。
王家分家痛快干脆也和氣,老兩口是隨著老大過日子,村里的祖屋是王石頭大哥的,田地兩兄弟對半分。王大哥沒意見,這么多年,他們家占了弟弟便宜了。
宅地的錢是王家老兩口掏的,杏哥兒也沒推辭,嘴上謝了公婆。之后蓋院子,杏哥兒想了下,沒蓋太大,王石頭還納悶,覺得不像杏哥兒了,手里有錢,咋就不蓋個大的
杏哥兒性格其實有點像他娘,雖然做買賣學乖內斂不少,屬于有炫耀本錢了,劉花香是六分炫耀十二分,杏哥兒便是打個一半。
要是不炫耀,但得憋死杏哥兒了。
此時杏哥兒白王石頭,說“你當我不樂意啊,咱倆在府縣做買賣,村里人都想著咱們手里多少錢,不過沒露明面,還能用元元上學花銷大貴堵塞回去,要是這次蓋個大院子,氣派的像大伯家,這村里人肯定知道咱有錢了。”
“大伯家蓋的氣派,那是顧大人當官的,咱們可比不得。”
當然村里人知道這也不是最主要的。
“木三娘十一月就出了孝期,到時候年底婚事辦了,三娘同元元住在村里,元元去上學,三娘照看家里,她二哥也住過來一起了。”
“咱們倆如今也算年輕還能干幾年,給孩子攢攢底子,接著去府縣做買賣,過年回來就成,院子蓋太氣派太大了,三娘是府縣人,一個新婚婦人,你不知道村里婆娘的嘴,就怕到時候擠兌三娘。”
王石頭聽了,直夸杏哥兒說得對。
“那當然了。咱們手里有錢,以后回村養老,還怕蓋不起大屋住”杏哥兒也為自己思慮周道而得意。
宅地略偏了幾分,但離著族學倒是很近。
小院子蓋了四間正屋,一排灶屋和糧庫,杏哥兒王石頭一間,中間一間堂屋,小夫妻一間,還有木三娘娘家二哥一間房。還真沒多蓋。
蓋的簡單速度也快,村里人瞧見了,難免在劉花香跟前念叨“你家杏哥兒咋就蓋這么點屋,王家分家的時候,你也不給杏哥兒捏捏主意。”
還有說王家老兩口不公道的。
然后沒兩日,王石頭爹娘就找上來了,給了倆孩子銀錢,讓把灶屋對面的側屋給補齊了,原話很氣,“蓋成這樣,像什么話,你們是不是對分家我偏你大哥有意見”
王石頭杏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