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黎周周就問爹為何不去了
“誒呀說不上來了。以前我和老嚴那是去天橋聽評書,幾文錢的花生米都吃的開心,回頭轉轉悠悠給自家孫兒帶點啥,現在不一樣了。”
黎大沒細說怎么不一樣,但黎周周想到過去小樹給他的信大概想到一二。
嚴父自然不如京里高官老太爺那么驕奢會玩有些癡迷賭博有些癡迷玉石有些癡迷女色,嚴家門風也沒那么敗的。嚴父就是不像以前那般精神頭了,黎大說出門轉轉遛遛彎,是提三次嚴父應一次,出門要坐車,不愛去下九流的地兒,嫌腌臜。
說聽評書,讓下人請了說書先生到酒樓去給他倆講。
黎大不習慣,他覺得不熱鬧,聽完了都沒啥意思。
“老嚴怕言官參他兒子。”黎大是大老粗,直接說了,聽了嚴父的理由,當即是沉默了,回來就問周周和兆兒,“我去天橋逛街聽評書修胡子頭發掏耳朵,這些給你丟人嗎”
顧兆見爹是真的擔憂,他就說爹后來怎么不愛出府了,原是怕給他惹麻煩。便正經說“爹去的天橋逛街溜達,那是百姓們日常消費的地方,百姓們能去,爹也能去,這有什么”
“爹也沒干犯了法的事,不怕的。”
“我這個官,保咱們家人松快松快,隨心過日子還是成的。”
顧兆末了加了句“真的。”
黎大這才安了心,只是后來也不太去天橋了,那邊遠些,要坐車,來回折騰,就和府里伺候他的老仆玩下棋,要么就是去后院子鋤地種大白菜。
“過了冬的白菜可好吃了,脆生生的。”黎大說。
爹這么一說,顧兆就跟著念“想吃燉菜了,豆腐白菜燉點五花肉放點酸菜進去,能吃兩碗飯了。”
“對頭對頭。”黎大也點頭,他也饞了。
第二天桌上就有一道大燉菜,豆腐吸飽了湯汁,特別入味好吃。黎大吃了三碗飯,停不下來,說“好吃好吃,回頭我白菜種好了,再吃。”
“爺爺種的定更好吃。”黎照曦拍馬屁。
黎大就哈哈大笑。他知道,家里孩子都是擔心他不習慣京里生活,是變著法的抽時間陪他用飯聊天,那些自在不自在的有又什么呢咋活了一大把年紀還矯情上了不可
之前回村里,他現在這年齡種田都要養不飽肚子,別人想都想不來的好日子,他挑剔啥于是沒沒幾日,黎大情緒就又回到從前了,該咋就咋,吃吃喝喝的,大手一揮,讓孩子們都去忙自己的去,他也有事要做。
去天橋逛,套車也不嫌麻煩了,每日是興致盎然的,精神頭又起來了,有時候看到買賣牲口的,黎大還能圍觀指點兩句牲口經,自然給家里也買了只病羊崽子。
“我不買,它就活不了咯。”黎大可憐的摸摸崽子身,而后親自照料了。
黎府上到黎大,下到福寶,皆是有自己事情要忙,每個人精神奕奕。黎照曦每五天要上學
梁子致為自家孩子請了夫子授課,顧兆一聽,當即是把黎照曦送過去,蹭老師去的。
“師兄,我給你交福寶學費。”
梁子致笑罵“你這說促狹話了,我能問你要這個你家福寶過來我府上同思源一起上課,我高興還來不及。”這是真話。
自從福寶來了后,思源小模樣都靈活了,以前見了他就害怕端著一張小臉。如今也怕他,不過看不見他的時候,知道自己玩了,還會給他送點心吃。
黎照曦是上五休二,導致梁思源的課程表也跟著看齊了。
梁府養的夫子樂的輕松,兩個都是小哥兒,又不考科舉,這般努力作甚
周末時,黎照曦會主動拉局,要么蹴鞠,要么放風箏,或是在府里院子吃烤肉、玩飛行棋、做手工小木船小木屋都成。
反正事情挺多的。黎照曦能給自己找樂子。
顧兆和黎周周還挺放心和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