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咋了,我這當爺爺的還沒說話,他們放什么屁。”
黎周周倒茶給爹,讓爹順順氣,黎照曦也氣得握著拳頭,顧兆看小孩被激起血性來,當即是心里嘆氣,面上不顯,拉著福寶的手,溫聲說“爹跟你說白說開了,是想讓你知道,時下環境糟糕,外人惡意的多了,他們不看你學識,只拿你是哥兒就否定了你,難不成這是你的錯嗎”
“不是,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黎照曦聰慧上進活潑機靈善心義氣,有說不完的優點的。”
“別為了外人去證明你自己,我和你阿爹還有爺爺都希望你是真開心愿意去讀書寫字彈琴繪畫蹴鞠的,而非是要證明什么。”
黎照曦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眼眶紅了,一下撲到了爹懷里。床邊黎周周也摸了摸孩子的頭發,福寶長大了,也還是小孩子。
京里傳的沸沸揚揚的,來黎府探病的也多了,還有觀望的。
除了柳樹、鄭家、梁家家,其他的黎周周全都推了。黃正、清癯則是沒拿來奏章到黎府,見了顧大人便是羞愧到面紅耳赤,顧兆一看就知道為何。
他不在,兩個新人哪怕是有他的話,這些老臣也不放在眼里,有的是借口不給兩人奏章的。顧兆也料到這個情況,不過讓兩去碰碰壁受受挫。
“無礙,正好我休息休息。”
“只是你們二人記住了,今日所受羞辱,心里厭煩惱怒那些老官行徑,莫要他日做官久了,也成了他們中的一員。”
二人當即明白過來,臉上的羞窘褪去,慢慢神色堅定起來了。
越挫越勇,也學了變通,第日時還真拿了奏章到黎府。
顧兆見了還略是詫異,夸說“不錯。圓滑不是壞事,只要認清本心堅守本心,無傷大雅的手段也看對付誰,對付小人了,那就不是小人行徑了。”
不然他碰瓷那幾個老的,說起來還是他沒尊老愛幼
第七日,圣上回京,回京前一天,先有報信的來傳,好讓宮里收拾,文物百官出城門來接,太平正街街道要清街兩邊護衛維持秩序,別讓百姓沖出來擾了圣駕。
大概就這些規矩。
顧兆也收到了信,第二天一大早著了官服此時已經快五月底了,京里熱了起來,官服重還捂的熱,顧兆還給臉上涂了,唇上也沒血色,打扮好了后才出。
黎照曦一看他爹模樣,張大了眼睛研究。
“沒見過你爹走虛弱美大哥路線啊”
黎照曦點頭,又說“爹,這么熱,一會曬的流汗化開了不就難看了。”
“我袖子里藏著冰壺能涼快些,還有粉,一會補補妝,你爹我能沒想到”顧大人很是得意,撩開袖子給黎照曦看他的法寶。
黎照曦無言只化作崇拜的目光。
圣上回京車馬很快,并沒有讓顧大人久等曬得妝化了。百官見圣駕到,紛紛作揖行禮,顧首輔站在最前,車馬停頓,里頭一只手掀開了簾子,歷無病看著外頭,一眼注意到前排顧兆,當即是嚇了一跳。
“顧子清你這是怎么了臉怎么白的跟鬼一樣了。”
顧兆虛弱說“讓圣上擔憂了,臣就是氣若沒什么大礙。”
“那你快上馬車回去歇歇。”歷無病本來是都說完了,想到什么,又改口“別回去歇了,茍貴,扶著顧大人上后頭馬車,直接進宮,朕有要事要和顧大人相商。”
顧兆只能謝了圣上看重,等圣駕先走,看著留在原地的百官,沖之前動手那幾位說“沒法子,顧某先走一步,諸位慢慢的不急。”
茍總管曬的黑了一圈,大門牙還缺了個豁,本身面相就是不討喜尖酸刻薄相兩頰顴骨有些高,眼睛略瞇了些小了些,身形又瘦小,所以之前宮里太監管事就放了話,說小狗子到貴人跟前伺候那是臟了貴人的眼。
一直就沒能在貴人跟前露臉,全都干臟活累活。
此時茍總管比以前還潦草,不過氣質沒猥瑣味,還多了幾分粗獷來,雖然嗓子還是尖細的,“顧大人您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