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一只胳膊箍著他的腰,兩手扶他上去的。
村里人又笑,不過這次是鬧的笑。
柳樹坐在毛驢上,想著那倆胳膊指定就是他男人了,還挺有力氣的,不像是一般書生郎
他想到這兒,不禁心里又想,這力氣大的指定讀書讀不好。
村里人都這么說,說是嚴家獨子讀書,可瞅著不像是讀書料子,像是下地干活的莊稼漢,這還花什么錢讀書,浪費銀錢。
嫁漢嫁漢,那就嫁雞隨雞唄,還能咋。
這毛驢實在是年紀大,兩村離得又遠,柳樹聽著毛驢吭哧吭哧的喘粗氣,就說他下來走一走
“要是這毛驢馱我累死了,還得咱家賠錢。”柳樹聲不大不小說。
就聽他男人說“那我扶你下來。”
“嗯。”
后來這事傳了回去,嚴家村的嬸子們都笑話,說柳樹新媳婦還沒拜堂呢,先不害臊認了男人,沒羞沒躁的拖到這個年齡不知道是不是有啥意思柳樹年紀大沒人要,那就是因為名聲不好,指定做了什么錯事。
柳樹不是好惹的,扯了對方頭發打了一架。
從此柳樹也算在嚴家村出了名,不過是惡名聲,十里八鄉剛嫁進村里的小媳婦兒,哪個不是伏小做低捏著鼻子小聲小氣說話,不敢得罪村里嬸子大娘,是被拿來笑話說嘴的,哪里見過柳樹這樣的小媳婦
去嚴家村的一路,柳樹頭頂著蓋頭不好走,就掀了自己走。
這是他第一次看自家男人,多瞅了眼,模樣還不錯就是黑了些,瞅著有些兇巴巴的。
真是不像讀書人。柳樹心想。
嘴上說“快到村里了,我在蓋上。”
“嗯。”
話也少,咋就嗯來嗯去的。
快到村里了,柳樹蓋了紅蓋頭,上了毛驢,接親的隊伍吹吹打打起來,在寒酸中進了嚴家村。之后就是拜堂,吃酒席了。
柳樹坐在里屋了,聽著外頭院子吃席的熱鬧聲,還有香味,不由是吸了吸鼻子,他也想吃,餓了,這是炒的肉吧太香了。
他揭了蓋頭,瞅著屋里,掃的挺干凈,一抬頭,屋頂梁上也干凈,是瓦片的
說話算話,真給換了瓦片。
柳樹就覺得男人家不錯,起碼沒哄騙他。正想著,門嘎吱響了,柳樹是手忙腳亂拿蓋頭遮臉,只是還沒遮好,就遮不下了。
“阿奶”
嚴阿奶聽新進門的孫媳婦兒這么喚她,高興的臉上都是慈愛,端著手里的碗,愛著說“肚子餓不餓先吃飯,來,謹信得忙活一陣,你別餓了肚子了。”
那粗陶碗,上頭是蘿卜菘菜還有大片的肉片。
柳樹咽了咽口水,“阿奶,我正餓了,謝謝阿奶了。”
“客氣啥,咱們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