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膀子麻了”柳樹從炕上爬起來,一看自家男人揉膀子,過去給捏捏,一邊說“你辛苦辛苦,咱們得生娃娃,不然我年紀大了不好生了。”
想了下,柳樹覺得洞房都一個月了,是個人也得歇一歇,就好心給男人許諾說“這樣吧,天熱起來了,今個兒之后就不洞房了,等天涼快了再睡。”
男人就跟大火爐似得,柳樹抱著也辛苦啊,熱的渾身汗,還老有啥戳著他的腿,這男人睡覺上炕也帶根毛筆
今晚就能一人一頭睡了,那么大的炕總算是能扯開了。
嚴謹信看了眼小樹的眼,嗯了聲,答應了。
其實之后也歇不了幾天,地里活多了,花生、冬麥子連著下來了。柳樹在家時也做過地里活,不過不是出大力的主要幫手,就是給家里爹大哥三個搭把手,扛個麥捆啥的。
今年是柳樹在嚴家收麥子第一年,這一年嚴謹信還在家里。
火辣辣的日頭,柳樹下了兩天地,腰都直不起來了,可他家公爹手有些問題使不上勁兒,阿奶年紀又大,婆母干一會就眼前發暈,整個地里就柳樹和男人當主力。
每每他覺得累了,想要歇會,可一看地頭的男人,那就是沒停過,他還偷偷懶
柳樹是沒啥抱怨的,嫁給嚴家他早就知道,嚴家窮,人少,地里莊稼賣了銀錢要供男人讀書,地里活就得他干,今年男人還給他干了。
咬咬牙干吧。
等干完了,柳樹也曬黑了一圈,蛻皮厲害,人也消瘦了圈,精氣神像是耗完了,夜里躺下站在炕的一邊靠著墻就呼呼大睡,躬著一團,一條腿夾著被子,臉都瘦的小小一巴掌。
黑夜里,嚴謹信躺在炕的另一邊,隔著距離,望著柳樹的臉。
嚴謹信失眠了,遲遲未睡,第二日起來就跟爹娘說了要去鎮上念書。
那就去吧。
家里攢了銀錢,還有收的麥子和花生,換了錢正好給鎮上夫子束脩錢。
嚴謹信去了鎮上念書了,柳樹送自家男人出村頭去鎮上,男人說不讓他送了,柳樹就說“要是家里有個啥事,我都不知道去鎮上哪處找你。”
“那走吧。”嚴謹信背著竹籠說。
到了鎮上,嚴謹信銀錢不多,租了鎮上一戶人家的柴房度日。柳樹看著心里不是滋味,望著破的瓦片頂,說“這下雨了不得漏雨,還有刮風冷死人了,你吃啥喝啥啊”
“小事。”嚴謹信望著妻子的臉,“家里辛苦你了。”
柳樹嗯了聲,“是挺苦的,不過習慣了就好。”地里活他現在想起來都怕。
嚴謹信未說話,送小樹回去時,花三文錢買了個肉包子遞給小樹。
“路上吃。”
柳樹得了肉包子,饞的咽口水,可他看了眼男人,一口咬了肉包子,遞到男人嘴邊,含糊不清說“你趕緊咬一口,你吃了我就回,不然耽誤了時候天要黑了。”
嚴謹信就順著那月牙口咬了一小口。
柳樹又是一大口,香噴噴的肉包子,繼續遞到男人嘴邊,嚴謹信又是一小口,最后一口柳樹吃了。
這下滿足滿意了,回家
柳樹才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呢。
他可是遞給男人吃了,誰讓男人吃的小口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