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上前檢查,沒什么可疑的,這一行人說是來探親的。蘇石毅下馬抱拳叫小兄弟,“將軍府怎么走”
“孟將軍府。”蘇石毅又添了這么句。
士兵再看車隊就有些鄭重了,“您們是來將軍府吃喜酒的往東的方向”
“是吃喜酒,元寶結親么,大喜事。”
蘇石毅抱了抱拳,扭身回去站在車邊說“表哥,顧大人,快到了,說是乘車走個一刻左右,將軍府離城門不遠的。”
孟見云日日要出城去軍營,將軍府位置沒往里去。
“那下來走一走,坐的人都快麻了。”
“好啊相公。”
等人都走遠了,小兵這才一個激靈,喃喃自語說“顧大人莫不是將軍的義父顧首輔”注視的目光都是肅然起敬了。
此時顧兆不做首輔,可對于大歷百姓來說,顧兆顧首輔大名如雷貫耳,就是巷中三歲小兒都聽過顧大人名字的。
可見顧兆在職期間,有多么得百姓民心。
好官,好首輔。
黎周周與顧兆的到來,將軍府都快高興炸了。年近四十多的孟見云更是當場紅了眼,含著淚,喊義父阿爹。
顧兆笑的不成,扭頭跟周周說“他小子那會嘴硬的,喊我大人大人,得他叫一聲爹那得稀罕的,如今分別久了不用提,你瞧瞧主動叫了。”這是玩笑話。
“小孟和霖哥兒還是一如既往,好的。”黎周周抬手摸摸霖哥兒肩膀,又去看其他人,時隔多少年了,可還能一一叫出來,“黎春、黎夏、佳渝侯佟”
都在呢,大家伙都在。
孟止戈見了爺爺阿爺來,行完禮,樂的不成樣,想到什么,頓時說“我等會回來,等等我”飛快就跑了去。
出了府,直奔官學。
“閔閔、閔閔,我阿爺和爺爺來了。”
姜閔讀書后,最欽佩的便是顧首輔顧大人了,仰慕的是黎老板了。此時一聽元寶這么說,當即是眼睛都亮了,“來、等、顧、顧大人黎老板你等等我,我去換個衣裳。”
又成了小結巴了。
孟止戈聽了音覺得久違,閔閔一興奮激動就有些磕絆,多可愛啊。
“你慢點,阿爺爺爺長了腿也不會跑的,他們來參加我們婚事。”
“元寶你別這般說顧大人黎老板,不尊重。”
“我心里可尊重了,真的,就是話說的沒正行,閔閔你說得對,我得改這毛病,你得多提點提點我”
孟止戈站在學舍門口,隔著一道門,呲著大牙美滋滋說“閔閔,一會見了人,你別這么客氣叫的生疏,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同我一般叫,叫阿爺爺爺多好聽,我阿爺爺爺心善仁厚,見了你肯定開心,你別緊張,穿什么衣裳都好看莊重。”
屋里姜閔臉都紅了。
后來姜閔見了人,是乖巧緊張拘束,一張嘴就喊“阿爺、爺爺好,學生姜閔”有些懊惱了,他怎么就真這般叫了,而且還自稱學生,如此不倫不類的。
“好孩子,我聽元寶說你學問好還讀書,很是上進,別緊張,已經是一家人了。”黎周周夸贊。
顧兆見了也點頭,周周夸句,他點下,跟著說句就是就是。
婚禮自然是熱鬧,不提那些俗禮規矩,單是昔日故友重逢,就能讓人痛飲好幾杯,是說不完的敘舊,道不完的如今。
一切都好,都好。
那年冬日,京里大雪連著好幾日,天冷,化不開的雪水混著泥,空氣一股冰冷刺鼻又臟的泥味。
孫明源望著結冰的水塘,抬頭是灰蒙蒙的天,不見天日的灰,腳下是沾了泥混的雪,沾的他的鞋襪泥濘不堪,他就像是被纏著被桎梏一般,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水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