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怎么沒見光宗。”黎周周搭了句話。
前頭黎二回頭裂開嘴笑一口牙,“你們小叔說光宗伶俐,放他那兒教光宗算賬。”
“對,到時候也不用種莊稼這么勞累,光是坐在那兒扒拉扒拉算盤珠子,一年就有二十多兩銀子呢。”劉花香接話。
杏哥兒就說怎么回來鋪蓋卷沒了,估計是跟光宗一樣擱府縣了。
黎周周知道二嬸二叔高興,當然捧場,“那可好,清閑還賺多。”
“可不是嘛,光宗打小就機靈,四五歲膽子大就敢爬樹”
之后劉花香說了一路,進了村,更是逢人就學,她家光宗留府縣了,不回來了,跟著小叔子學算賬,以后就是府縣人,村里人便羨慕高聲說劉花香有福氣,以后光宗發達了接了老子娘去府縣享福咯。
比起黎周周那一兩句搭話,還是村里這些阿叔嬸子說話更戳劉花香癢癢,頓時笑牙花子都出來了,當天沒做飯,聽著村里人吹捧比吃什么都強。
杏哥兒也高興,光宗要是好了,他娘家也是立起來,在婆家更自在說話也能高聲幾分。
還沒過夜,黎二家黎光宗留府縣學算賬這件事,就吹村里家家戶戶都知道差不多了。
人人都說,難怪黎二往府縣送了那么多年糧食,敢情在這里等著,糧食沒白送。自然就提起以前黎家那些老事、破事,不過以前說都是可憐同情黎大,覺得黎大力氣再大也追不上府縣那位小弟,更是連黎老二都不如。
黎二還買了牛。
可如今不同了,說歸說,對黎大可沒當初對弱者同情,而是說人黎大家日子也好,就今年十畝水田賣出去多少,更別提旱田,也買了騾子,一年不比府縣那位少。
黎大還會劁豬殺豬。
黎大家院墻青磚大瓦房也敞快,多好啊。
在府縣扒拉算盤珠子就那么好扒拉,你瞧瞧鎮上鋪子,凡是請了店伙計,對著老板也是大氣不敢喘一聲,不如自家田里日子痛快。
如今有了肥料,收成好了,稀罕啥府縣
然后話題就拐到了明年自家田里收成,一想到黎大家今年收,明年他家里也能收這么多,睡覺都能笑醒,還羨慕啥府縣黎正仁。
黎周周對著光宗留府縣也沒啥羨慕心思,吃過飯洗漱完,正在被窩央著相公明早給他寫個福字,“給阿奶做短襖,我做個對襟,左右兩側合起來就是個福字,相公你說好不好”
“好啊。”顧兆能想來,夸贊說“周周你好聰明啊,不過來得及你別太趕了,不成袖口領口繡些祥云圖案也成。”這個簡單。
黎周周笑說“還有十來天呢,如今家里也沒啥農活,我就做個短襖繡個福字,可以。不過相公說好,領口袖口加點祥云樣應該更好看。”
顧兆
他本來是想老婆偷個巧。
“那家里喂雞喂豬我來。”顧兆拉著老婆手,緊跟著撒嬌,“好嘛好嘛好嘛,兆兒好想喂豬喂雞哦”
黎周周被相公這副模樣逗得不成,笑雙眼彎彎像月牙,說“成,那都交給相公了。”心里想,他把豬草割了,早上雞窩豬圈都打掃干凈了,相公只給喂個食也成。
第二天一大早,黎周周起來,燒水,米粥熬在鍋里。
今年家里留稻米多,新下來米很香,相公喜歡吃這個。黎周周做飯時,白米多,黃米就少了,反正夠吃了。
以前黎家就黎周周和黎大,青磚大瓦房院子還沒蓋起來前,父子倆一年到頭鍋里不見白米,吃都是黃米飯,稻米全賣了。后來院子蓋起來了,十畝水田也留個兩石父子倆吃,都是吃雜糧飯。
今年是最多。
白米粥熬出米油來,野菜拌一拌就著吃很香。
黎周周趁著功夫將后院雞窩、豬圈掃了,糞都倒進做旱肥坑里收著呢。顧兆也醒來了,洗漱后,豬菜、麥麩用開水拌好,拎著桶去后院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