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寂對于和她同眠這件事很執著,花向晚也懶得和他抗爭,白日里和靈北一起籌備他的生辰宴,夜里給他陪睡,好在他也不做些什么,她倒也放心。
合歡宮一片安好,但西境卻不太平,四處流傳消息,說溫少清還活著,因為有一位清樂宮的弟子被溫少清的琴音所傷。
但又有更多傳聞,說溫少清已經死了,傷人的,是一具被人操控的白骨。
白骨傷人,這是煉尸之術。
此事讓本來已經開始為兒子辦葬禮的溫容又瘋狂起來,當初她沒在溺水中撈到溫少清的尸體,以為溫少清尸體被溺水徹底侵蝕,如今清樂宮弟子被溫少清琴音所傷,那完全可能是溫少清骸骨落入他人手中,被煉成了供人操控的兇尸。
一宮少主落到如此境地,那是清樂宮絕不容許的侮辱,于是清樂宮上下四處張貼告示,溫容又在宮中想盡辦法,開始感應溫少清的尸體在何處。
清樂宮的動作大家看在眼里,如今西境擅長煉尸之術的,除了散修之外,便只有傀儡宗和巫蠱宗。
而傀儡宗乃清樂宮管轄宗門,應當不敢擅自以少主作為煉尸對象,懷疑最大的,便只剩下巫蠱宗。
加上之前在神女山,巫蠱宗人曾因襲擊溫少清被殺,于是巫蠱宗以溫少清尸首煉尸的小道消息不脛而走,眾人議論紛紛。
這些消息一條條傳入合歡宮,而合歡宮內隨著謝長寂生辰日期到來,越發熱鬧。
謝長寂身為天劍宗上君,身份尊貴,想要結交的人不少,帖子發出去,便各宗都派了人過來祝賀。
花向晚早早得了客單,等到第四日,便早早起身來,換上白色束腰繡鳳宮裝,親自去門口迎接來道賀的人。
這次宮宴來了至少上百修士,花向晚一一見過,等到了晚間,便同謝長寂一起接待眾人。
酒席辦得盛大,所有人在店里鬧哄哄的,謝長寂和花向晚坐在高處,兩人喝著酒,花向晚轉頭看他“這生辰宴辦得如何”
“很好。”
謝長寂出口,花向晚挑眉“你當真覺得很好”
謝長寂想了想,只道“你為我辦,怎樣都好。”
花向晚聽到這話,思索片刻,不由得湊過去“你以前怎么過生日”
“買糖。”
這話出來,花向晚有些詫異“買糖”
謝長寂點點頭,認真解釋“沒有人想為修問心劍的弟子過生辰,我也一直沒想過。直到有一年生辰,我有一位修多情劍的師弟,他和我是同一日生辰,那天許多人都在為他慶賀,鬧了很久,后來等我回到死生之界結界前,等師父為我講道,師父就給了我一顆糖。”
說著,謝長寂回憶起來“從那以后,每年生辰,師父都會給我一顆糖。”
花向晚沒說話,她想了想,笑起來“你都兩百多歲,我再給糖也不合適了。”說著,她搖晃著酒杯,“有什么想要的”
謝長寂不出聲,他看著她,似是一切了然。
“我今日的愿望就是,花向晚,”謝長寂看著她,說得格外認真,“平平安安,壽與天齊。”
花向晚聽著他的愿望,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目光,扭過頭去,輕咳了一聲“這可不是我說算了。”
說完,她趕緊岔開話題“今晚靈北給你安排了煙火,走,我們去門口看。”
她一面說,一面起身,高高興興招呼眾人往門口走去。
謝長寂從容跟在她身后,看著她走進人群,叫著眾人“來來來,我們到廣場上去看煙花。”
“少主,不喝酒啦”
“一會兒喝。”
花向晚走得快,人流將兩人隔開,謝長寂距離不遠不近,眼看著就要走出門口。
一道劍光從人群中破空而來,朝著花向晚直刺過去
這劍來得極快,花向晚恍若未覺,謝長寂猛地睜大眼,大喝出聲“花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