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謝長寂仿佛是沒聽到秦風烈的話,提劍走上臺階。
他目光鎖在冥惑身上,冥惑感覺威壓鋪天蓋地而來,他滿身是血,根本支撐不住,猛地跪到在地。
秦云衣看著謝長寂走來,忍不住捏緊了手中得劍,抬頭看向高處,急道“魔主,西境之事,輪得到一個外人來說話了嗎”
“素聞天劍宗問心劍一脈與死生之界邪魔勢不兩立,魊為其最憎惡之物,而這問心劍一脈,千百年來,培養得最成功的人形殺器,便是清衡道君。”
聽著秦云衣求助,碧血神君不慌不忙,聲音在高處悠悠響起“畢竟,當年問心劍一脈皆血祭魊靈,算得上血海深仇,清衡道君眼中容不下魊,倒也理解。只是阿晚,”碧血神君在云紗后轉頭看向一旁靜靜看著謝長寂的花向晚,聲音帶笑,“這清衡道君,到底是天劍宗上君,還是你的少君呢”
聽到這話,謝長寂頓住步子,他停在生死臺邊緣,轉過頭去,看向高處說話的兩人。
碧血神君坐在云紗之后,花向晚站在他身邊不遠處。
她看著他,目光幽深,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碧血神君敲著扇子,語氣帶笑“若是你的少君,那便算我們西境人,當按著西境的規矩來,我們什么時候不允許魊存在于世了還是說”碧血神君似是笑起來,“清衡上君,始終是天劍宗的道君,和合歡宮沒什么干系”
“謝長寂,”花向晚聽出碧血神君言語中的警告,提醒他,“生死臺上,能贏,就是贏。”
謝長寂不說話,花向晚悄無聲息捏起拳頭。
她知道他是不容魊的存在的,只是直到今日,她才第一次清晰看到,兩百年后的謝長寂,對于此物,是多么趕盡殺絕。
謝長寂平靜看著她,只道“這是魊。”
“你也是合歡宮的少君。”
花向晚咬牙,加重了字音“回來”
謝長寂沒有說話,過了片刻后,他微微垂眸。
眾人舒了口氣,正當他是打算聽話回頭時,就看他猛地出劍
他的劍太快,秦風烈都來不及攔下他的劍,就看他已經出現在冥惑身前
數十把光劍瞬間撲面而去,冥惑現下本就是強弩之末,根本無力躲閃,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冥惑整個人都被釘在了地面之上。
他周身黑氣仿佛是人一般尖叫四竄,卻被光劍封死在冥惑體內,冥惑皮膚下有什么東西瘋狂流竄,看上去極為可怖。
他慣來忍得了疼痛,平日再疼都一聲不吭的人,熬了沒多久,竟就在地上如野獸一般哀嚎起來。
謝長寂從容收劍,平穩道“問心劍有克制魊靈之用,這些劍意會融入他身體之中,半月之后,將他身體中的魊魔銷食殆盡,他自會恢復。”
說著,謝長寂終于轉身,走回高臺。
所有人都看著他,花向晚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來。
他的劍還提在手中,她莫名身體顫栗,覺得那劍尖似乎隨時就會指向她。
她與冥惑,沒什么不同。
察覺花向晚的情緒,碧血神君轉頭看去,語氣中帶了幾分調笑“哎呀呀,阿晚,你這位少君,真是剛正不阿,恪守原則啊。還好今日,身上帶著魊的不是阿晚,不然,就不知道清衡道君,會不會也這么殘忍。”“魔主說笑了。”
花向晚聽到魔主的話,恢復了神色,恭敬笑起來“這怎么可能呢雖然合歡宮也屬于西境,但魔主忘了,”花向晚神色平淡,“這東西,我母親也很討厭。”
“是哦,”碧血神君似乎被提醒,他點了點頭,只道,“花宮主當年也像清衡道君一樣,不允許這個東西存在呢。”
說話間,清樂宮的人已經沖了上去,去抬溫容,鳴鸞宮的人也趕到冥惑身邊,開始著手想把冥惑從劍陣中抬下來。
謝長寂平穩走到花向晚身邊,花向晚見他回來,朝著碧血神君恭敬行了個禮“神君,我先去看看溫宮主。”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