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薛子丹轉身離開,花向晚見他離去,便轉身去了大殿。
她先從靈北那邊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隨后就去見了秦云裳。
秦云裳被單獨安置在客院,正在包扎傷口,看見花向晚過來,她一挑眉頭,眼中帶了幾分艷羨“就這么渡劫了”
“不然呢我可忍了兩百年。”
花向晚端著茶杯坐到椅子上,看著秦云裳包扎好肩頭,把衣服拉上,調笑起來“和狐眠裝模作樣打了半天,你還真受傷了”
“不受點傷說不過去。”
秦云裳系好腰帶“謝長寂怎么樣”
“還行吧,”花向晚漫不經心,“鳴鸞宮那邊怎么辦你出手還我出手”
鳴鸞宮畢竟是秦云裳的宗門,她終究要問問秦云裳的意思。
秦云裳想了想,只道“我去說服趙南陳順他們投誠,”說著,她抬眼看向花向晚,“秦云衣你幫我殺了,我當上宮主,你就是魔主。”
“好。”
花向晚也是這個打算,她直起身來,強調道“等一會兒你就走吧,幫我盯住秦云衣,我要那兩塊血令完完整整回到我手里。”
“明白。”
和秦云裳商量好,花向晚也沒多做停留,讓人把秦云裳送走之后,又去逐一看了一下傷員,等到夜里,才終于回來。
回到屋中,謝長寂正在桌邊打坐,他一身素衣,面前香爐燃著令人靜心的冷香。
花向晚站在門口,端詳著這個男人。
他生得有些書生氣,但氣質清冷,讓他整個人便多了幾分劍一般的銳意。
明明是差一點就入魔的人,偏生就生了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哪怕是殺人入魔,如果不了解前因后果,乍一看,都會覺得是謫仙入世,除魔衛道,他絕不會有半點錯處。
她靜靜端詳著他,他察覺她久久不動的目光,緩慢睜眼。
其實明明有那么多話,想問他,亦想告訴她。
然而在那雙清明眼靜靜看著她的那一剎,她卻什么都說不出口。
他沒有點燈,月光灑落在屋中,他滿身清輝,平靜出聲“恭喜。”
花向晚雙手抱胸,斜靠在門邊“渡劫這么大的事兒,你就說聲恭喜,不給點甜頭”
“想要什么”
謝長寂問得平淡,可花向晚知道,無論她說什么,他都會應許。
她一時不敢胡亂開口,盯著面前人看了片刻,只問“我在天劫里看到你和昆長老蘇掌門說你要離開天劍宗。”
天劫乃天道對修士的考驗,天道悉知一切,所以內容并非幻境,或許是真的。
謝長寂知道她問什么,倒也沒有遮掩,只道“是。”
“我還看到你說無論正道邪道,都希望我能好好活著。”
謝長寂動作一頓,他沒想到這居然會出現在她的天劫幻境中。
“你的心結是什么”
他微微皺眉,不解。
花向晚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她轉過頭,看著庭院“我的心結本身是,我不想活。”
聽到這話,謝長寂瞳孔緊縮,他眼底暗紅涌現,他捏起拳頭,死死克制著自己,盯著花向晚“然后呢”
“因為不想活,所以我無所謂牽掛,也沒有畏懼。所以我怕你。”
花向晚說著,輕笑起來“不是怕你殺了,你殺我,或者帶我回死生之界囚禁我,又或者是要取走魊靈,都不過是破壞我的計劃。我雖然有擔憂,但我并不害怕。我唯一只怕一件事”
花向晚轉過頭,看著謝長寂“我怕有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