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殿,兩個人仿佛就進入了兩個空間,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大殿,所看到的人卻截然不同。
花向晚眼前,是一身素衣坐在神龕之下的秦云衣。
謝長寂面前,卻是身著藍色華衫,面帶黃金面具,盤腿在供桌之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放在膝頭,仿占據了原本神龕位置的碧血神君。
“你找我。”
謝長寂盯著對方,冷淡開口。
碧血神君微微一笑,他搖了搖抬起的食指,否認“非也,只是受人所托,請上君到此,飲水酒一杯。”
說著,碧血神君手上出現一個青銅酒杯,抬手朝著謝長寂一擲,酒杯高速旋轉,謝長寂背后憑空出現一把光劍,將酒杯猛地劈成兩半。
酒杯落到地面,碧血神君微微側頭“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
“一具傀儡,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好罷。”
碧血神君嘆了口氣“看來,要留下上君,只能用點非常手段了。”
說著,他抬手指尖燃起一道冰藍色符文,大殿內用血繪成的符文當即動了起來,仿佛是有生命一般,游動在符紙之上。
“去”
碧血神君一聲低喝,冰藍色符文從他指尖脫出,飛躍半空炸開落入四面八方符文之上,隨后謝長寂便感覺周邊震動起來。
地面突然變化,波紋蕩漾,瞬間成為一片海域,謝長寂神色不動,提劍立于海面。
“我把定離海給你搬過來了。”
碧血神君聲音帶笑“上君,從未與水族一戰過吧”
說著,海水之下,水蛇自四面八方急躥而來,謝長寂周身一凜,海面化作層層冰霜,水蛇從海水之中一躍而出,謝長寂一劍帶著冰雪之意橫掃而去。
水蛇在冰霜中瞬間結冰,然而停頓不過片刻,冰蛇猛地炸開,四散開去,變作朵朵冰蓮,直襲向謝長寂
謝長寂橫劍一轉,冰蓮爆開,海面升騰而起,一只手從海水之探出,一把拽住謝長寂的腳踝,拖著他就往下拽,似乎要將他拉入深海。
謝長寂一劍劈開對方手腕,藍色血液飛濺而出,隨后就聽周邊無數尖銳叫聲破空而來,一條條鮫人張開利爪,從海水之下一躍而出,瘋狂襲向他
鮫人尖牙利爪,下半身魚鱗是天然的防護,在水中便是霸主。
謝長寂腳下藍色法陣亮起,被無數鮫人圍在中間,隔著這些鮫人,看向不遠處高臺之上青年,對方有如看戲一般,打量著他“怎么,上君就這點能耐”
“你是鮫人”
謝長寂冰冷出聲,碧血神君撐著下巴,盯著他“我是不是鮫人,這沒什么關系。但這個法陣中的敵人,可不是憑空出現。”
謝長寂并不言語,他只守不攻,由著鮫人一只一只撲向他。
不遠處,鮫人歌聲遙遙傳來,他眼前開始出現一些畫面。
他第一次見到沈逸塵,花向晚高興沖過去,拉著他轉身給他介紹“謝長寂,這是我的好友,沈逸塵。”
沈逸塵和花向晚走在阡陌小道,走在燈火長街;
他們成婚當日,沈逸塵就坐在客席,他看著花向晚的眼神,克制又隱忍
而后是溫少清的話,是幻境之中花向晚哭訴的過往,是他們云雨之時,她都不曾放下那顆碧海珠。
鮫人歌聲影響人的心智,他一面斬殺著不斷撲上來的鮫人,看著他們編織給他影響他心神的畫面,同時不停探尋著靈力來源。
就算是傀儡,也不可能和本體徹底切斷聯系,只是對于高手而言,這種聯系會變得極其微弱,讓人難以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