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謝長寂聽不見,他低著頭,仿佛是睡著般。
他在夢境浮浮沉沉,會兒是他和花向晚的初遇,會兒是他們成親,會兒是沈逸塵和她走在前方,會兒是他和花向晚兩百年后相見。
最后停在小酒館,雨聲淅淅瀝瀝,花向晚端了碗酒,斜依在長欄上,看著來往行人,似是些不高興“還這么多雨,好想去逛街啊。”
說著,她抿了口酒水,他從樓梯上走上來,看見少女喝酒,眉頭微皺,喚“晚晚。”
少女聽他的聲音,嚇得哆嗦,趕緊把酒碗往桌上放,站起來道“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師門事,天劍宗了嗎”
他沒說話,將目光挪到她偷喝的酒上,淡道“你受了傷,不該喝酒。”
“點點。”
花向晚硬著頭皮,謝長寂目光平穩,花向晚在他凝視下敗下陣來,含糊道“好吧,以后不喝了。”
謝長寂不說話,他走到她身邊,叫她“客棧吧,你不是說最近這鎮子點異事,你打聽到消息了嗎”
“你就找我說這啊”花向晚頗失落,“我還以你是來和我過的,想約你逛街呢。”
謝長寂不言,花向晚看了看外的雨,拉著他“雨這么大,咱們在這酒館坐坐,小酌杯,算是給我慶怎么樣”
“我不喝酒。”謝長寂垂眸,聲音很淡。
花向晚“嘖”了聲,似是些不高興“你不喝酒,后咱們成親,我家人可是不喜歡的。”
“胡說八道。”
謝長寂聽她說這話,緊皺起眉,花向晚撐著下巴,給他倒了杯酒,笑瞇瞇道“喝嘛,我每年,逸塵都會陪我喝的。今年他不在,你陪我好了。”
聽她說這話,謝長寂眼神微冷,他站起身來,道“去了。”
“啊那那不喝酒,你要不等會兒雨停陪我逛街”
“不去。”
“謝長寂,”花向晚追上來,些不高興,“我啊,你就不能遷就下我”
“自人遷就,我關。”
他走下樓梯,花向晚追著他出了酒館,細雨撲而來,少女伸出手挽住他。
謝長寂動作僵,時竟是忘了避雨訣。
秋雨細細密密扎在臉上,少女仰頭看他,笑瞇瞇道“可我就稀罕你遷就,你就遷就下我嘛。”
“我”
“你要是再拒絕,我就討厭你了。”
謝長寂聲音頓住,風點冷,片刻后,他扭過頭,捻了避雨訣,兩人擋住風雨。
“走吧。”
聽到他的默許,少女高高興興挽住他,他帶她走在雨,走過大街小巷。
他想,還好,他沒再拒絕,她應該不討厭他。
他在夢境路走進黑暗,在片安寧,慢慢了幾許意識。
他身上黑氣被法陣點點吞噬,花向晚也管不了太多,她坐在他旁邊,口口將壇酒喝完。
等喝完之后,她將酒壇子放在旁,撐著自己起身,借著酒勁兒,伸手去拿裝著藥的瓷瓶。
瓷瓶取出來,在她手心,仿佛是團火,灼得她手心始些疼。
她不敢多想,顫著手將藥倒出來,不是安撫他,還是安撫自己“快了,吃了就忘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可說完這句,她又頓住,她恍惚意識到,他吃下這藥,若她死了,那晚晚和謝長寂發過的事,就像沒存在過樣,誰都不記得,誰都不道。